【注釋】
①譙(qiáo)門:建有望樓的城門。②蓬萊:會稽(今浙江紹興)有蓬萊閣。③香襄,士人身上的一種佩飾物。④謾,徒然。
滿庭芳
秦觀
【原文】
曉色雲開,春隨人意,驟雨才過還晴。古台芳榭,飛燕蹴紅英。舞困榆錢①自落,秋千外、綠水橋平。東風裏,朱門映柳,低按小秦箏。多情,行樂處,珠鈿翠蓋,玉轡紅纓。漸酒空金榼②,花困蓬瀛③。豆蔻④梢頭舊恨,十年夢、屈指堪驚。憑闌久,疏煙淡日,寂寞下蕪城⑤。
【解析】
此詞寫昔日的愛情生活。上片寫景,起首三句寫破曉前一陣急雨,不久朝霞滿天,詞人滿懷欣悅,在這旖旎的春光裏舊地重遊,隻見燕子欲飛還住,足尖頻頻踢下瓣瓣落花。下片通過回憶、對照,在深化詞意的過程中透露詞人心情的變化。“豆蔻”兩句,隱括杜牧《贈別》詩意,記的是以往一段戀情,點明伊人歌女身份。用昔日之歡愉反襯今日落寞。
【注釋】
①榆錢:榆莢形狀似錢而小,色白成串,俗稱榆錢。②金榼(kē):酒器。③蓬瀛:蓬萊、瀛洲,傳說中的海上仙山。這裏借指冶遊之地。④豆蔻:以未開之豆蔻花,比喻美而少之妓女。⑤蕪城:指揚州。
減字木蘭花
秦觀
【原文】
天涯舊恨,獨自淒涼人不問。欲見回腸,斷盡金爐小篆香①。黛蛾②長斂,任是春風吹不展。困倚危樓,過盡飛鴻字字愁。
【解析】
本詞寫遊子的離愁和思婦之怨情。宋代婉約派詞人善於寫愁情,秦觀是代表人物之一。這首詞就是較典型的篇章,一“愁”字貫穿全篇。詞的上片“天涯”二句,寫愁人。“欲見”二句,寫愁腸。“斷盡”一句,暗寓愁腸寸斷,又表現自己愁坐空閨時間之長。詞的下片接寫“愁”。“黛蛾”二句,寫愁眉。牽入春風,無理而妙。“困倚”二句,音書不至,“愁”之本原。
【注釋】
①篆香:做成篆文形狀的盤香,一盤可燃一晝夜。②黛蛾:即黛眉。
浣溪沙
秦觀
【原文】
漠漠輕寒上小樓,曉陰無賴①似窮秋②,淡煙流水畫屏幽。自在③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空簾閑掛小銀鉤。
【解析】
這首詞上下片結構相似,前頭二句寫自然景觀,後尾一句寫室內陳設。內物外景一致,主人公的感情與景物交融,室外的“陰”、“寒”、“飛花”和“絲雨”與室內的“夢”、“愁”聯成一體,構畫出幽深的境界。
【注釋】
①無賴:天氣百無聊賴,不合人意。②秋:深秋、暮秋。③自在:安閑。④寶簾:珠簾。
阮郎歸
秦觀
【原文】
湘天風雨破寒初,深沉庭院虛。麗譙①吹罷《小單於》,迢迢清夜徂②。鄉夢斷,旅魂孤,崢嶸③歲又除。衡陽猶有雁傳書,郴陽和雁無。
【解析】
這首詞是歲暮思鄉之作,秦觀於宋哲宗紹聖四年(1097年)末在湖南郴陽(即郴州)所寫。湘天風雨,庭院深虛,笛曲幽咽,長夜迢遙,作者為寫鄉思旅愁烘染了足夠的氛圍,之後集中傾瀉愁懷,家鄉遠,夢魂單,又到歲除時節,鄉音渺無,其謫居之淒苦況味,可以想見。
【注釋】
①麗譙(qiáo):有彩繪的城門樓。《小單(chán)於》:唐曲名。②徂(cù):逝去。③崢嶸:這裏是寒氣凜冽之意。
綠頭鴨
晁元禮
【原文】
晚雲收,淡天一片琉璃。爛銀盤①、來從海底,皓色千裏澄輝。瑩無塵、素蛾②淡佇,靜可數、丹桂參差。玉露初零,金風未凜,一年無似此佳時。露坐久、疏螢時度,烏鵲正南飛。瑤台冷,闌幹憑暖,欲下遲遲。念佳人、音塵別後,對此應解相思。最關情、漏聲正永,暗斷腸、花陰偷移。料得來宵,清光未減,陰晴天氣又爭知。共凝戀、如今別後,還是隔年期。人強健,清尊素影,長願相隨。
【解析】
此詞調又稱《多麗》。題為《詠月》,故字字從“月”著眼。上片寫月夜景色,下片寫一縷離愁。
【注釋】
①爛銀盤:形容月亮。②素娥: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