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3 / 3)

有一次,也是跑了一個周邊的縣,那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是有一次在省城,一些朋友一起吃飯時,碰巧有了那個縣裏的一個人,他過去就在縣醫院當醫生,後來調到了省城。他告訴了應紅他們該去找的關鍵人,還把這個人的電話號碼給了他們。應紅他們有了經驗,有的時候熟人領了去,恰恰是辦不成的。人是有了這樣的心理的,想了那個介紹來的熟人,必是會對自己懷疑的,懷疑自己拿了多少的回扣,本來是可以辦的,有了這個隔膜,就幹脆不辦了,怕影響了自己的前程。因此,就是有熟人,也是隱了熟人的,假裝得一個人也不認識。這樣的接觸,全是靠了人的嘴巴,第一步是要讓他信你,接下來又要讓他能和他們簽合同。那一次,應紅表現了非凡的談判才能,他們拿到了一份可觀的訂單。晚上,他們到了一個小飯館,點了菜,飯館裏有店家自己泡的梅子酒,他們要了二兩,不曾想這梅子酒是酸甜的,是那樣的好喝,入了口綿軟著進了身體,在身體裏悄悄地燃燒著,又有了再飲下去的激情。二兩完了,還加了量,兩個人隻是高興著,一頓飯吃到了日落,暗下來的街道又亮了起來,這樣的亮是不同於大城市的亮的,極其含蓄的,又是有了曖昧的情調的,小飯館裏的人來了又走了,隻有他們倆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漸漸地來的人越來越少了,店家並不催他們走,而是自顧自地端了杆竹笛,幽幽地吹了起來,笛聲繚繞在他們的身邊,混到了梅子酒裏,被咽到了肚子裏,身體裏有了一種笛聲一樣纏綿的感覺。這下子兩個人是不願意分開了,有了一份浪漫的感覺,襯了黯淡的夜色,隻是看到了對方,話也裹了梅子酒的曖昧纏綿著。兩人起身的時候,都有了飄搖的感覺,應紅把手臂插到了馬哥的手臂彎處,飄飄地走在幽暗的小街上,這樣的夜色,這樣的街景,都是符合了這樣的人的心情的。

住的也是一個小旅館,家庭式的,客房在二樓,一順溜有七八間的樣子,另一邊是陽台的護欄,開了門,視野極其開闊,一下子看到了小城的一些屋頂,有高出屋頂的樹梢,還有屋頂上茂盛的荒草。才來的時候開了兩間房,回去的時候進了一個屋。沉沉地過了一夜,黎明時分傳來了雞鳴的聲音,應紅就醒了,她推開了馬哥壓在她的腿上的那一條毛絨絨的大腿,悄然下了床,出了屋。遠處那些青灰色的屋頂上升起了嫋嫋炊煙,小城在一點點醒來,應紅覺得腦袋有些疼,她想起了昨天喝過的梅子酒,就想,這樣的酒是後勁大。她不太記得起從飯館回到旅館以後的事了,隻是他們上了同一張床卻是事實。

再見到馬哥的時候,應紅有些不自然,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在返城的路上,應紅也沒有說話,一個人不想說話,另一個人自然也就不說了。就這樣一路沉默到了省城。

對於馬哥應紅總有一種和別的男人相處時的不一樣的感覺,因為有了同學的前提,似乎有了親近的條件,但又不是從未斷過聯係的,中間隔了十多年,就隔出了距離、隔出了生疏,這樣的生疏也是夾生了的。這樣的男人是可以和他說很多話的,但總是有另外的很多話是藏在心裏不好對他說的。這樣的男人是經常見到的,並且是經常想起的,但是到了最需要一個男人的時候,想到的又不是他。和馬哥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似乎可以挑了時間,再輕佻地調調情,可是到了和他一起上床的地步,這戲就過了。這樣的“過”讓應紅感到很不安,甚至恨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