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紅抱住金花的頭,一抱才感覺到金花的腦袋燙得像一隻小火爐,接著她用自己的嘴唇在金花的額頭上一拭,她確定金花發燒了,而且燒得不低。她抱住金花,說,金花你難受嗎?你哪不舒服?你告訴媽媽。
金花無力地搖搖頭。
應紅連夜把金花送到了市第三人民醫院,醫生診斷是急性肺炎,要住院治療。需要先交2000元的住院費。應紅急急忙忙地送金花來,把醫療費這一茬給忘了,她的腦袋又“嗡”了一下,突然,她想到了馬哥剛剛給他的那個信封,還好就在她隨身帶的包裏,她慌忙拿了出來,一數才知道是5000元,她的心落了下來,這筆錢真是來得及時。
上午應紅守在了病房裏,手機也用上了,她大概看了一下說明書,打電話和接電話基本沒有問題了,才一上班,她就試著用手機給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還真的通了,辦公室當然是沒有什麼事,還囑咐她好好照顧好孩子。這時金花已經掛上了輸液瓶,一個病房裏住了四個小孩,兩個男孩,兩個女孩,每個都掛了輸液瓶,早晨病房裏喧囂了一下,是那些病人的家屬來送飯,應紅看到,每個家庭都是完整的,大都是媽媽守著,爸爸來送飯,忙過了一陣,留了一個人守著,那個爸爸就去上班了。應紅坐在金花的床邊,金花已經睡了,極其安詳的樣子,看上去她已經長大了不少,一張少女的臉有著細如凝脂的肌膚,長長的眼睫毛蓋住了細線一樣的眼裂,鼻翼在輕輕地動著,兩片豐滿的嘴唇輕輕地粘合在一起,這個女孩的身體已經有了一種風情,是屬於少女的,也是屬於危險的。應紅把手伸進了金花的被窩裏,她的手在女孩的身上輕輕地撫過。金花穿了一身棉毛衫,緊緊地繃在她的身上,摸上去她的肌肉極有彈性,透著一種少女特有的結實。應紅想,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我隻要這樣實實在在地和我的孩子在一起,我隻要她。
接近中午的時候,應紅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安靜的病房裏,聲音格外的刺耳,這是應紅擁有手機以後第一次有電話打進,她並不是立刻做出反應的,她愣怔了一瞬,一個孩子的母親指了指她放在床尾的包,她才恍然大悟一般,一把把包抓了過來,當她把手機拿到手裏的時候,手機的鈴聲已經停止了,應紅舉著一張抱歉的臉,對著另外的三個母親點點頭。應紅突然想起這個電話是馬哥打來的,隻有馬哥才知道這個手機的號碼,應紅接著就想起了今天的任務,她看了看金花,心裏一下子急了,她想該怎麼辦呢?她想到了馬哥頭一天晚上的千叮嚀萬囑咐,可是孩子……這時手機又突然“叮呤呤”響了,應紅馬上按了接聽,果真是馬哥,他說他那邊一切都準備好了,馬上過來接她。應紅一聽,急了,說,不,不要來接我……馬哥說,你自己打車過來嗎?應紅支吾道,是,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說不出那個“不”字。馬哥立刻說,那好,二十分鍾後,銀杏見。說完馬哥就掛了電話。
應紅看著那個手機發呆,這可怎麼辦呢?她想到了王美琴,可是這一下她也不可能找到她,還有王美琴一個月前專門來告訴過應紅,說最近一段時間她在搞一個課題,她準備把自己變成居裏夫人,要應紅不要打擾她。應紅看了看金花,金花還在睡著,應紅想頭一夜這個孩子幾乎沒有睡過,這會兒是太疲憊了。
應紅再看看表,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她知道這樣的活動,遲到是決不允許的。她一狠心,站了起來,她對臨床的一個孩子的母親說,大姐,我有點急事要處理一下,孩子麻煩你幫我看看。
那位母親長了極善良的一張臉,一聽就急忙點頭,她遲疑地問了一句,就你一個人……應紅聽出了她的意思,說,她父親出差去了。
那位母親一聽,說,你快去吧,一個人遇到這事真是麻煩。
應紅又到護士辦公室去和值班護士打了個招呼,一個護士說,那你快一點。應紅應著,急忙跑了出去。
談判的結果讓馬哥感到很滿意,他們送走了客人,馬哥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說,走吧,我請你喝茶。
應紅搖了頭,說,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