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3)

馬哥說,我替你點了酒。

應紅說,什麼酒?

馬哥說,當然是洋酒,這個酒可不能像喝老苞那樣喝了。

應紅聽了,笑了,沒有再說什麼,這當兒中年男人也把酒送了上來,是兩杯透明的淺黃色酒,用大杯子裝著。馬哥端了杯子,舉到應紅的麵前,應紅急忙也端起了杯子。馬哥說,祝你幸福。說完,他就把酒杯湊到了自己的唇邊,輕輕地啜了一口。應紅也學了馬哥的樣子,她啜完了以後,說,謝謝你。

馬哥說,你是一個好女人,你應該獲得幸福。

應紅笑了,說,怎麼突然說這個?

馬哥說,不是突然,是一直這樣想的。

應紅就覺得一下子沉重了,她沒有接話,而是又低頭啜了一口,這次不是啜,是像平時喝水一樣喝了一大口,自己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馬哥說,我不知道你變了沒有,我真的不記得你原來是什麼樣的。

應紅笑了,說,我肯定變老了唄。

馬哥搖搖頭,說,我說的不是這個,不是單純的外貌,我是說HANDSOME。他用了一句英文,他邊說邊用手掌在自己的臉麵前劃拉了一下。應紅理解他所說的是一種氣質,果真,馬哥接著說,是一種味道,女人味。有很多女人是女人但並沒有女人味。應紅說,你沒聽說中國的一句老話嗎?江山易移,本性難改。

馬哥聽了笑了,說,那,我那時真是有眼無珠了。

應紅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說,沒想到,這個酒這麼好喝。

馬哥笑了,說,一個人墮落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應紅接到,如果墮落這麼讓人舒服,那未必就不能墮落。

說完,兩人都笑了,聲音一下子爆了起來,在這個小酒吧裏格外響亮。另一個桌上的老外齊刷刷地轉過了頭,應紅的眼皮急忙垂了下來。

應紅再抬起眼皮的時候,看到馬哥向她遞過一個盒子,說,這是給你買的一個手機。

應紅囁嚅道,我不是太用得著。

馬哥說,早該買了,沒有它太不方便了,你回個電話簡直就像一次萬裏長征。

應紅伸手接了過來,說,我根本就不會用。馬哥說,你看看說明書就會了。說完又把一個信封推到了應紅的麵前,說,這是你該得的。本來早就該給你,拖了這麼長時間,實在是不好意思。以後不會了。

應紅看著馬哥,一臉的愧疚,像是自己做錯了事,說,你要是緊張,就再等等。我也沒有想著要錢。

馬哥笑了,說,不要客氣,這是契約對契約。我對你也是有要求的。

離開酒吧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應紅的心情是好的,不光是因為她有了手機,她得到了報酬,還有她看到了一個有光亮的前途。馬哥又很詳盡地和她談了公司下一步的工作,以及她今後的待遇,一切都是鼓舞人心的。臨分手的時候,馬哥說,明天有一次重要的談判,要應紅做好準備。馬哥說完又強調了一句,明天全看你了,可以這麼說,明天你就是老板,你不到場,我們就失去這個大客戶了,這是關係到能不能在這個地區開展我們的事業的一次談判,可以這麼說吧,生死悠關。

應紅點頭答應著,有一份成就感在她的身上亂竄,她想她也許找到了她自己的位置。她心裏暗暗地有了千萬個打算。

應紅打開了自家的門,她的情緒突然從興奮的頂端,一下子掉進了地獄的深淵。她看到自家所有的屋子都大開著燈,她的腦袋“嗡”的一下,她想,出事了,出事了……她一步跨進客廳,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金花,應紅撲了過去,她摸了金花的臉,摸了一手的濕;她看了金花的身子,小小的身子裹在那件她經常穿的睡衣裏,這時金花睜開了眼睛,她虛弱地說道,媽媽,你去哪了?

應紅急忙問她,金花你怎麼了?有人來過嗎?

金花搖搖頭,說,媽媽,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