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3)

應紅和馬哥首戰告捷,這使他們更有了信心,應紅也第一次獲得了成就感。星期天,王美琴到應紅家來,應紅忍不住把自己正在做的事告訴了王美琴,王美琴說對馬哥沒什麼印象,應紅說就是那個踢球踢得好的,王美琴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去看男生踢球。應紅點點頭,你對火熱的生活沒有熱情。王美琴說,看著吧,總有一天你也會沒有的。應紅原計劃安排馬哥和王美琴見上一麵,這下也就打消了念頭了。

有一天晚上,馬哥呼了應紅,說約她到外麵坐坐,應紅說每天上班都在說話,有什麼話非要晚上說。馬哥說,當然是分了時間的,有些話就是晚上說。接著他說,出來吧,生活是豐富多彩的。應紅心裏就知道,馬哥並沒有特別重要的事,這些年來,因為帶了金花,應紅極少有時間在晚上出去,這個城市的夜對她現在來說是陌生的,但不是沒有誘惑的,她在電話裏說,金花怎麼辦?

馬哥說,那你就等金花睡了再出來。馬哥是堅定的。

應紅答應了。

應紅上了馬哥的車已經是晚上9點多鍾了,馬哥說,我帶你到一個好地方去,我才發現的。應紅看了車窗外麵,她發現這個城市的夜是閃亮的,到處熱騰騰,像一個籠屜,應紅暗想在這個城市裏,有許許多多的人和自己的生活是離得非常遠的,而有個近一點的人似乎就需要格外地珍視。應紅在心裏找到了一個自己能夠拋下孩子,夜晚外出的一個理由。她的心安了一些,她順了馬哥的指點,認識著一個個建築物在這個城市的位置和作用。馬哥在一個發達國家生活了十多年,對於眼前的許多做法他是有看法的,才回來的時候,他有時就能冒出一句,唉,中國人……這樣的句子來,應紅並不說他,但也不搭理他,馬哥看出她心裏是藏了話的,馬哥就不再說那樣的話了,他們到了一個酒吧,在一條僻靜的小街上,汽車都開不進去,隻能停在街口,街的兩邊是一些門臉,這時大都插上了門板,走了幾步,應紅突然有一種回到了玉水的感覺,除了腳下的路不是石板鋪的,而是水泥路麵外,兩邊那些被插上的門板也是一樣地漆了泥巴紅色,在街道的兩邊,隔很遠的地方立了一根木杆杆,細細的、高高的,像原野上一個孤獨的騎士。在木杆的頂端,掛了一個梨形的燈泡,發著幽幽的一點光,感覺光是疲憊了。在這些疲憊的光影下,能夠看到木板的顏色,有的地方會猛地閃亮一下,走近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應紅問,這是什麼地方?馬哥說,這就是這,好吧?我發現的,在這個城市裏居然有這麼一個地方,太奇妙了。馬哥說著,他說的也正是應紅心裏想的,應紅想告訴馬哥玉水就是這個樣子的,但她終於沒有說出來。

他們就這樣走著,這裏不僅街道的樣子像玉水,就連街上的人也像玉水,與剛才他們走過的那些熱騰騰的大街相比,這裏的人是極其的少,少得讓人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像是拍電影某個鏡頭的一次安排。在他們的前麵走著一對男女,該是一對戀人,很親昵地相擁著,一副片刻不願分離的樣子,走著走著,對麵又有兩個男女,也像是一對戀人,見了迎麵來的馬哥和應紅,他們隻是用手指勾了手指,盡管是這樣的,走近的時候,卻讓人感覺到一種難以壓抑的熱烈來,像是那連著的手指是在進行焊接。倒是應紅和馬哥極隨意地走著,話也是有一句無一句地說一下,應紅心裏是很喜歡這個地方了。

酒吧在這條街接近盡頭的一個地方,有一個極好聽的名字“漂流木”。一個改正過的門,是把原來的木板門臉換成了一扇對開的鑲有玻璃木格的門,從門逢的中間推開,就進去了。裏麵有光,發著很恰到好處的光芒。裏麵放了幾個方桌,上麵鋪了綠白相間的棉質方格桌布,在角落處是這個酒吧的吧台,一個中年男人站在吧台的後麵,一眼看過去,他像一座浮雕。燈光正正地覆蓋過他的臉麵,還有些餘光撒在了他的衣領和前胸上,除此之外他身體的其餘部分也消失在了黑色裏。在門的一側,一張方桌圍了三個外國人,見應紅他們進來,都舉了臉向他們笑笑,應紅也擠了臉上的肌肉,對他們笑笑,馬哥沒有作出反應,徑自走到了門的另一側的一個方桌前,應紅跟了過去,兩人落座以後,那個吧台後麵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馬哥沒有看他,而是迅速說了一句英語,應紅沒有聽懂,中年男人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