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虛高一萬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山又疊疊重重的有九層。
李懷善仰頭,看著那似乎遙不可及的雪線,這是傳說中的萬山之祖,萬神之鄉,伊洛告訴他素屍宮就在雪線之上那皚皚白雪之中時他幾乎不能相信,那是將近6000米的海拔高度,他們是怎麼上去的?
二人置辦了足夠的食物和水就準備一起到那高不可攀的神山上去,李懷善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你知道嗎,昆侖其實應該是空冥的故鄉。”伊洛走在前麵帶路,山路崎嶇依然健步如飛,“那個鑄劍的村子就在昆侖山中,空冥鑄成後一場雷火,將那村子燃燒殆盡,而後數百年,那裏依舊寸草不生,被附近的人稱為鬼門。”
李懷善來了點興趣,因為在後世,伊洛口中的鬼門也是依然存在的,那個山穀中寸草不生白骨累累,沒有人敢接近,被稱為地獄之門或者死亡穀,這把劍還真是流毒無窮。
“想不想去看看?”伊洛回頭問。
李懷善被他的笑容晃了下眼睛,不太自在地看向別處,“你隨便。”
“那就走吧!”伊洛伸手拉住李懷善的手就往前拖,李懷善腳下一個踉蹌險些一腳踩空,伊洛忙伸手扶他,兩個人撞在一處,李懷善看著滾下山的碎石驚魂未定,這要是一路滾下去,死了都不知道會多難看。
伊洛緊緊攥著李懷善的手,“你注意腳下摔下去怎麼辦!”
“還不是你拉的!”李懷善惡聲惡氣,“我還沒摔下去你喊什麼,我要是在你麵前跳懸崖你還不得跟著一起跳麼?”
“那就一起跳。”伊洛鬆開手,口氣輕鬆,好像在說下頓一起吃飯一樣。
李懷善卻愣了一下,這家夥該不會在那時真的跟自己一起跳下去了吧?伊洛又拉起他的手:“在想什麼,走啊!”
李懷善一路跟隨,走了小半日,眼前豁然開朗,他們站在高處,下麵是一片山穀,周邊還有些矮樹,到了山穀中卻光禿禿一片,已是冬日,依稀可辨白雪下露出不少皚皚白骨,多是飛禽走獸。
“那村子本來是以鑄劍為生,地下不知道埋了多少鐵石兵器,一到春夏奔雷陣陣,誤闖到這裏的動物全都被劈死了。”伊洛指著那空蕩蕩的山穀說。
李懷善低頭看著自己腰間的長劍,那把劍正發出陣陣嗡鳴,“若泫和琅環兩把劍也是這個村子鑄造的嗎?”
“不是,三把劍,空冥出世最晚,是唯一一把知道來曆的劍,若泫是素屍宮一代代傳下來的,多年前琅環為素屍宮中人所得,傳到現在也三百多年了。”伊洛低頭算算:“空冥在素屍宮待了那麼久,雖然無主,按說也是我們的東西了。”
“強盜邏輯。”李懷善嗤之以鼻。
伊洛偏頭看他,笑的彎起眉眼:“你剛剛笑了,我快有一個月沒見你笑過。”
李懷善不理他,而是拔出劍來,看著漆黑的劍身上像有水紋一樣波動,他皺眉:“你的劍可以給我看看嗎?”
伊洛一甩手臂,若泫滑入掌中,他直接把劍遞給李懷善,李懷善接過仔細看看,若泫不知用什麼打造,劍身潔白,盈如秋水,劍鋒銳薄看起來極其鋒利,怎麼看,都還是空冥要詭異的多。
“為什麼空冥的劍身會動?”李懷善把若泫還給伊洛,伊洛看看空冥搖頭:“若泫劍身輕薄鋒利,無堅不摧,適合素屍宮一脈相傳的功法,若說怪異,空冥和琅環是一樣的,兩把劍好像都有自己的意識,而且琅環是以屍為鞘,以屍養劍。”、
“以屍養劍?”李懷善被伊洛拉著繼續往山上走,伊洛邊走邊道:“就是琅環劍每隔十年,都要找一具屍體,將劍藏在屍體中以血肉潤養,否則會上鏽龜裂。”
李懷善撇嘴,心理默默權衡一下,覺得莫名的平衡,空冥詭異歸詭異,好歹沒這麼惡心。
越向上走就越冷,伊洛拉著李懷善的手嘀咕:“以前你的手沒有這麼涼。”
“譚劍死後它就變的很涼。”李懷善隨口回答,伊洛卻沉默了,李懷善歎口氣解釋:“空冥三祭後,劍裏麵的寒意好像就進入身體,這種力量還可以使用,就像你們說的內功一樣,不知道四祭會怎麼樣。”
“不會有四祭了。”伊洛緊了緊李懷善的手。
“如果能找到方法……”
“你不需要四祭!”伊洛回身,嘴唇擦過李懷善唇角,停在他耳邊說:“我做你手裏的劍,你不需要四祭。”
李懷善看著他,伊洛瞳仁的顏色很淺,他在那雙眼睛裏看見自己的倒影,臉色蒼白麵無表情,“我要所有人都不敢再提起空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