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聖君動了雷霆之怒,金蟬寺上下百號弟子連祖宗十八代都被調查個底清,無一例外。山上山下更是片草都不放過的進行了數次的地毯式搜索,卻偏偏找不到任何魏子陽藏於此地的蛛絲馬跡。
可秦穆就是不信邪,與眼前的諸多證據相比他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至少數月之內魏子陽一定曾在此出現過。
智明大師從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一直氣定神閑的坐在禪房內獨自下棋,官兵在周遭大肆搜索他也無動於衷,時而還不知所謂笑上一笑,好像從那棋局中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大師,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與朕說實話嗎?”
智明大師摸著胡子老僧坐定,古井不波,一臉的世外高人模樣,活活氣死秦穆。
秦穆也無法與他動怒,暗自喘了幾口粗氣壓下怒火,把視線轉向下方的棋盤。仔細一看,這棋局好生的奇怪,明明是一盤圍棋,可下法卻大有不同,稀奇的很。
細細看過兩遍馬上就看懂了棋路,雖然簡單易懂,卻也趣味橫生,引人入勝。
“不知大師下的是什麼棋局?”
“此棋名為五子棋,相傳起源於堯帝時期,不過後來漸漸失傳了。”
“哦,那朕當真要見識見識了。”
“原來皇上也喜歡下棋,來來來,快與貧僧對上幾局。”
秦穆聰明過人,開局隻輸了兩盤便徹底懂了規矩,接下來便已能與智明大師戰成平手了。
十盤過後,秦穆落下一枚敗局的黑子,低聲道:“這局朕又輸了,大師棋藝高超,朕甘拜下風。不過,大師剛才說這五子棋早已失傳,不知大師又是從何人手裏學來的呢?”
見他隻笑不語,秦穆更加了肯定心裏的猜測,“還有後山下那引水用的水車,造型奇異,巧奪天工,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妙物,用於農耕灌溉真是再好不過。不知那又是何人所造啊?”
“來來裏,時辰尚早,再下一盤。”
“也好,不過,若是朕能在二十子之內贏了這局,大師便告訴我如何?”
老頭玩的正是興起,豈能不應,當即便滿口答應。
秦穆暗自冷笑一聲,不緊不慢的落下一子,數了個一字。
他的棋藝世間少有對手,當初魏子陽每每與他下棋皆是必輸無疑,到後來幹脆不和他玩了。智明大師哪知他早已參透其中奧妙,後麵那幾局全是故意輸給他的。
此時定下了賭局才露出了真本事,不多不少剛好二十個子,秦穆白子落定,贏下了這一局。
“大師可肯說實話了?”
“罷了罷了,願賭服輸,皇上既然想知道,老衲告訴你便是。實不相瞞,那水車是我那不成材的徒弟做的。”
“可是魏子陽?”
“正是!”
秦穆心頭一顫,急切的問道,“他現在何處?”
“這個嘛!”老頭賣了個關子,皇上若是能再贏一盤,老衲就告訴你。”
“你......!”好大的膽子!後麵這半句被他忍回去了,暗自告誡自己不能發火不能發火,為了見魏子陽一麵絕對不能發火。“好,朕就再與你下上一盤,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秦穆匆匆收了棋子,拿起一顆正要落下,卻見那可惡的老頭不知從哪兒拿了一塊刻了圖案的木板出來放在棋盤上,又拿了兩盒造型怪異的木質棋子出來,“五子棋老衲甘拜下風,這局下跳棋!”
這死老頭敢跟朕玩陰的!豈有此理!
結果,明明隻是一句話的事,硬是被那老頭子拖到了後半夜,直到輸的心服口服了才鬆了口。
笑嗬嗬的領著秦穆去了後院的忠烈堂。
“你帶朕到此處做什麼?”
“皇上不是要見魏子陽嗎?”智明大師指著那個一丈多高披著紅色披風的石像說到,“這就是我那徒兒!”
秦穆眼前一黑,險些一口氣背過去。咬牙切齒的怒聲道:“你可知戲耍君王該當何罪!”
老頭雙手合十放在胸前,“老衲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自六年前開始我那徒兒便是這幅模樣了。至於皇上所見的那些奇巧之物皆是我那徒兒七年前留下的。”
秦穆一口怒氣卡在胸口,連說了三聲好字,拂袖而去!
出了忠烈堂迎麵碰上前來回話的薛天,見秦穆一臉的怒火,謹慎的低聲回到,“啟稟皇上,金蟬寺上下七十六人下官已全部盤問過了,沒有任何可疑之人,眾人也全部表示從未見過魏參領。”
“是全部嗎?”
“是!”
秦穆回頭看了一眼矗立於忠烈堂內的石像,猛然想起一事,冷笑道:“不對,還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