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滸歪傳之:孫二娘(2)(2 / 3)

雨滴落進那口深井,沾在井底那位雙目失明的老人傷痕累累的臉頰上、雙唇上。

這時,老人就會露出那有史以來第一朵花綻放的笑容。

每當他露出這笑容,千裏之外的蔥花和蒜苗就會猛地打一個冷戰。

蒜苗就會咧開嘴嗨嗨笑起來,而蔥花則全身痙攣,那不可遏止的憎惡會立刻撕扯她的心,就像我的小學老師終於發現我上課做小動作,猛撲過來,狠狠抽我一教鞭。

“我要讓這世界寸草不生!”蔥花惡狠狠地說。

“嗨嗨!嗨嗨!嗨嗨嗨!”蒜苗崇拜地望著姐姐,手裏一根鐵棍卷成了麻花、又扯成了拉麵。

姐妹二人離開了十字坡,一路上,見人殺人、逢驢滅驢,僅正欲侵華的日軍,就屠殺了30萬。

9.劇惡心

所謂惡心,是一種麵對真相時的裝腔作勢

比如鼻涕:存在鼻腔內不是惡心,流出來就叫惡心

再比如屎:裝在肚子裏不是惡心,拉出來就叫惡心

還比如我:不說上麵的話還算比較不惡心

可我不但要說出來,還要寫下來

那就是惡心中的惡心

其實,張不太白早我1千多年就徹悟了這個惡心原理。

張不太白出生那年,正是連年旱災後頭一個豐收年。

懷孕期間,偉大的張媽媽忘情享受著吃的幸福。

隻可惜,那年冬天出奇地冷,為了保證母子安康,張媽媽躺在熱炕上,盡一切可能地壓縮排泄的次數。

即便這樣,她也沒能逃過傷風鼻塞的日夜糾纏,怕震壞胎兒,她又不敢用力醒鼻子,隻好任它擁堵在鼻腔中。

可憐的張不太白困在媽媽的腹中,承受著同齡人所難以想象的重壓和缺氧。

最可怕的是,隔壁傳來的惡臭從來就沒有休止過。

除了習慣,作為一個胎兒,他還能怎麼樣?

所以,從父精母卵相逢的那一刻起,張不太白就已經注定必須成為隱忍苟活、憤世嫉俗的一代奇嬰。

果然,一降生,那個能征善戰的接生婆就活活嗆死於他的口臭。

看到他的長相,聽到他的哭聲,張爸爸和張媽媽毅然自刺雙眼雙耳,即便在三伏天,百米之內,都要戴加厚口罩。

等到他開始蹣跚學步,方圓百裏,人煙盡無、蟲蛇絕跡。

曾經有一隻勇敢的蒼蠅,為了贏得天下第一的稱號,振翅闖入這片禁區,如果不是貪功冒進,它將成功地創造97米近距離接觸張不太白的存活記錄。

也正由於張不太白的劇烈惡心存在,這片土地上的植物生長得異常繁茂,野豆子一不小心就會結出南瓜來。

(我曾經暗自設想,隻可惜動物無法存活,否則野麥子很有可能一步到位結出肉包子。)

至於張爸爸和張媽媽,他們之所以沒有棄子而逃,完全是因為那份淳樸的善良、以及自覺愧對天下人的深深內疚。

他們必須得牢牢看好這個兒子,一旦他離家出走,那隻能是天下不寧、生靈塗炭。

此外,他們還有一個小小的私心,那就是希望能亡羊補牢,再生一個健康的孩子,以向天下人謝罪。

(在這裏,我必須補一段前因)

話說三萬年前,太上老君得道之時,所乘青牛牛毛中藏有一隻臭蟲,竟也借光升天。

但臭蟲根器有限,即便成仙,修滿萬年,既得重新下世曆劫。

偏偏機緣巧合,將滿萬年之時,易大牙主廚蟠桃筵,太上老君騎牛赴宴,這臭蟲嗅到雲中蔥香,道行大增,竟躲過一劫。

然而,所謂福禍相生,那臭蟲仙緣已盡,靈性漸竭,輪回之苦雖免,枯萎之災難逃,隻剩一空殼徒留仙境,雖生若死,尚不如凡間一片塵埃。

臭蟲整日哀泣,但求一死,悲念如同遊絲,遊蕩天際,被觀世音菩薩感知。

菩薩為之所動,大發慈悲,趁蔥蒜曆劫之機,將臭蟲也一同遣往凡間。

10.身太軟

軟弱,其實是幸福的象征

一旦人開始發現自己的軟弱

他也就開始陷入了不幸

張青就很幸福,甚至可以說是極度幸福,因為他達到了軟弱的顛峰。

這幸福從父精母卵第二次相逢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張媽媽知道自己終於再次懷孕後,為避免重蹈覆轍,立即決定遠走他鄉,趁兒子張不太白酣睡之機,夫妻兩個偷偷上路了。

走了很遠很遠,他們終於找到一處猶如仙境的所在:

陽光如同情人的手心、微風就像母親的笑意、遍地青草纖柔似天使的汗毛、鮮花如情歌一般甜蜜搖曳。

張媽媽隻吃花朵含苞待放時的第一點花蜜;

隻飲清晨花瓣上的第一滴露水;

隻想童年的那些夢幻;

隻講在初戀中的囈語…

張青就是在這樣的溫柔純淨中一天天孕育、成長。

所以,當他出生的時候,風呆了、雲醉了、水癡了、花鳥魚蟲流淚了,就連天地亦為之動容。

這是個怎樣的嬰兒嗬!

那對黑眼睛是用一萬個黑夜凝結而成;

那啼聲像星星落進花香的清溪中;

那身體如此柔軟,是由詩和奶汁醞釀而成。

說白了,這是一個極品無骨嬰兒。

能生養出這樣一個嬰兒,張爸爸和張媽媽當然應該無比欣慰和激動。

不!恰恰相反。

這對淳樸善良的夫婦痛苦之極,他們不得不立即離開他,因為——

哪怕距離這嬰兒1裏之遙,他們依然不敢呼吸,怕自己的濁臭嗆到孩子。

至於摸一摸孩子、親一親孩子,那更是滅絕人性、令人發指的邪念。

所以,夫婦兩人逃走了,逃到千裏之外,他們才敢低聲抽泣。

當人先後經曆了地獄和天堂之後,無邊的空虛便會同時占領他的肉體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