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滸歪傳之:孫二娘(2)(1 / 3)

她知道機不可失,急忙懷了身孕,然後急忙生產。

當一個水蔥一樣鮮嫩的女嬰呱呱而啼的時候,她才放了心。

天使之舅當然更是歡欣無比,除了連聲地說“好!”之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是你的女兒。”孫搖搖笑著說。

“女兒?好!”

“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女兒?”

“女兒?女兒就是好!”

“什麼好不好,女兒就是你的親骨肉。”

“親骨肉?好!親骨肉好!”

“嗨,我看怎麼說你也不會明白的,不過,你高興就好,這樣,等我走了,你就不孤單了。”

“好!”

“你沒名沒姓的,就讓她跟我的姓吧,我給她起個名兒,就叫孫蔥花吧。”

“好!孫蔥花!好!”

孫搖搖正要下床,沒留神,又生下來一個嬰兒,摔到了地上,摔得像頭蒜一樣,幸好還有氣、還能啼哭。

也是個女嬰,孫搖搖給她取了個名字叫“孫蒜苗”。

天使之舅更是驚喜之極,連“好!”都叫不出來了。

就在這時,老天爺的牌局散了,輸了不少,發覺孫搖搖蒙混過關、暫逃死期,一怒之下,把她連人帶屍流放到銀河係外去了。

7.父與女

十字坡上,參天古樹下

藍天白雲,綠草如茵

一位父親正和他的兩個小女兒在樹下嬉戲

哪怕你從土星眺望,這也絕對是一幅關於天倫之樂的完美畫麵!

那父親正是被亡妻喚做天使之舅的那個人。

他的兩個女兒已經年滿5歲了:蔥花生得小巧纖秀,蒜苗則敦實粗壯。

兩個小女孩正好相得益彰,不過,絲毫看不到藝術家們常說的那種兒童的可愛。

人們從來沒見蔥花笑過,那對黑油油的雙眼生得像兩個漢字:一個“憎”,一個“惡”。

至於蒜苗,剛好相反,天生神力,能捏石成粉,她正嗨嗨笑著,嘴角一直扯到了耳根。

“他左手的無名指生得真惡心!”蔥花撇嘴說,那根指頭在她眼裏像是一條蛆。

“哪是左手?”蒜苗嗨嗨笑著問。

“這是左手。”天使之舅笑著俯身把左手伸過去,那笑依然如有史以來第一朵花的綻放。

“哪是無名指?”蒜苗又問。

“這是無名指。”天使之舅翹起了無名指。

“這根?真的很惡心。”

蒜苗用胖胖的小手握住父親那根指頭,嗨嗨笑著,忽然向上一撇,“哢嚓”一聲,那根指頭就斷了。

天使之舅痛叫一聲,卻不奪回手,而且仍然盡力笑著,隻是那笑容已如三隻熊踩過的一朵花。

“姐姐,還有哪根指頭?”蒜苗回頭問道。

蔥花扭過頭說:“我餓了,我要吃飯。”

“好!好!好!”天使之舅顧不得手疼,急忙去做飯。

等兩個女兒吃飯時,他才到後院,擠了一點蒜汁塗在傷處,用一片蔥葉包住無名指。

這種遊戲,他們父女三人已經玩了2、3年了。

幸好他種的那頭蒜和那根蔥療傷很有神效,他才勉強將這遊戲進行到今天。

接下來的幾年,這種痛並快樂的遊戲一如既往地繼續著。

而且,蔥花的憎惡越來越劇烈,蒜苗的氣力一天大似一天。

天使之舅全身上下沒有一個部位能幸免於10次以下的粉碎性創傷,但他還是笑著,笑著。

盡管到現在為止,他都沒能真正明白“父女”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

漸漸地,蔥花把憎惡轉向了那頭神蒜和那根神蔥,但無論想什麼辦法摧殘,它們永遠都絲毫無損、生機勃勃。

為了徹底處理掉父親,蔥花指使妹妹把父親扛到遠處扔掉。

但無論扔得多遠,天使之舅都能巡著那蔥蒜的氣息跋涉回來,即便他的雙眼後來被弄瞎。

最後一次,蒜苗扛著父親一路向西,來到昆侖山。

山頂有一片天湖,湖中央一座小島,島中心有一口井,井壁光滑如玉、井深探不到底,據說是王母娘娘所掘。

蒜苗大喜,嗨嗨笑著,把父親扔進了井裏。

8.大清淨

11、2歲,正是一眨眼

就能用眼皮把世界夾碎的年紀

自從把父親處理掉後,蔥花的眼界大開,開始用初入青春期懵懂的冷傲俯視整個世界。

而蒜苗則被自己體內日益膨脹的熱力逼得整日咻咻嘶吼。

好在這時,所謂的世界,不過是十字坡方圓幾裏的空間。

蔥花憎惡狗叫,十字坡上百十條家犬,在3天之內全部斃命於蒜苗之手,死狀完全相同:頸部粉碎性斷折,雙眼凝固著絕望而又卑賤的驚詫;

蔥花憎惡雞鳴,十字坡的清晨從此徹底寧靜,帶血的雞翅、雞腿、雞頭扔得到處都是,就是找不到雞身,等人們生火做飯、被煙嗆到後,才從屋頂的煙囪口裏找到了那些雞身,那一階段,十字坡家家戶戶統一吃蒜苗獨創的煙熏雞;

蔥花憎惡人們白天吃飯,從此十字坡的炊煙開始在月光下嫋嫋升起;

蔥花憎惡人們醒鼻涕,從此十字坡的飯菜裏不用再加鹽;

蔥花憎惡鼻子竟然也是五官之一,幾天後,以十字坡為圓心、100裏為半徑的圓周上經常能看到沒鼻子的逃亡者;

蔥花憎惡一切生命,一場大火後,十字坡一片焦黑,並成為千百年後地理學上的一樁懸案。

隻有那頭蒜和那根蔥,在這焦黑背景色的襯托下,葉苗顯得愈發青嫩油綠。

四下焦土的煙味再濃烈,也掩不住那縷蔥蒜的香氣。

讓人不得不相信,它們本是一段生命不死的寓言。

當雲飄過十字坡,也會染上這香氣,偶爾,雲朵會緩緩向西,一直飄到昆侖山,在山頂的湖麵上化成一場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