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野豬,顧名思義,代表了它具備特別強勁的原始力量。有可以穿山的本領,說明這一根筋的家夥有著超常的韌勁和耐力,以及堅硬的長嘴長鼻,厚實耐磨的粗糙外皮。穿山野豬的嘴臉一體,扁平狹窄,兩眼形如蝌蚪,眼角分別豎長著稀疏堅挺粗黑的鬃毛。兩耳不大,耳尖較軟,發怒時才應該立起。凸露堅硬的額正中有塊不規則的三角形的斑,斑上長長短短的生著灰白和棕色硬質雜毛。硬邦邦的嘴筒形若倒掛的喇叭,兩顆泛黃的銳利的獠牙窮凶極惡的露在嘴角邊,四周還分泌著泡沫黏液,時不時的滴下。它連看都未看我們一眼,仗著力大無窮,直接向吳四攻擊。
就在穿山野豬離他隻剩不到10厘米的距離時,吳四集聚全身的力氣,突然爆發,用手上緊攢的尖利棱角的石頭猛地朝野豬左眼砸去,隻聽到一聲硬碰硬的悶響,野豬應聲退了兩步,頭被打得往右歪偏,粗糙的豬皮上留下淺淺的破損,隻是眼角處頓時滲出了一絲汙血。吳四的這一猛擊並未打中它的要害處,起到了一點點震懾作用,準確的說對野豬而言是毫發無傷,相當於在它的皮上搔癢。受此一擊,穿山野豬徹底被激怒,瘋呼狂嚎,咧著嘴,翹著一對泛黃的獠牙,凶猛的用頭朝吳四的腹部狠狠頂撞,一下子將吳四撞翻在地,尖利的獠牙直刺他的心髒。
吳四側身欲翻滾躲閃,但沒有來得急,眨眼間牙尖已刺進他的胸部,鮮血立即浸濕他的外衣。我一個健步衝上前,使出渾身力氣揮棒重擊野豬頭部。野豬周身黑毛倒豎,兩眼血紅,頭一甩,獠牙上還沾著吳四的血。我的這一殺威棒明顯無關痛癢,根本沒有傷及到它的皮毛。野豬後腿一蹬,嘴筒低埋,瘋狂的向我發起致命的攻擊。我不顧一切的先下手為強,不等它朝我撲來便又揮棒橫掃,重重地打在野豬的前腿上,或許我的力量過猛過大,木棒哢嚓折斷。我一怔,野豬嘴已抵在我的小腹,我迅捷將折斷的半截木棒朝它的腹部猛戳,沒有戳進去,隻是片刻的阻止了野豬的進攻。
我從來自認為是文明社會中的文明人,真不敢相信我血脈中還殘留有祖先的粗獷基因,在麵對野獸的攻擊,居然可以像獵人一樣的機敏和頑強。
吳四隻受了些皮肉創傷,他略微調整情緒,忍著疼痛重新站起身,旋風般的衝向穿山野豬,一聲震天的怒吼,捏緊石頭,揮臂連續重砸野豬左眼,他胸口上灑出幾滴血。吳四妹徹底從剛才的噩夢中醒來,用髒兮兮的手揉揉哭得紅腫的淚眼,然後隨手搬起一塊卵石,麻利地站起身,跟著丈夫猛撲野豬,並精準的擊中野豬的右眼。夫妻倆的這輪攻擊,首先解救了我,給了我喘息之機,同時增強了戰勝這黑家夥的信心。其次,倆人猛烈的重砸亂擊,或多或少挫敗了它窮凶極惡的氣焰,金剛不壞之身,真實的出現了幾處損爛的傷口。
穿山野豬完全達到暴虐的極限,呼嚎聲把山道上長滿的野草都仿佛震顫,山坡上零零星星的滾下一些小石頭,小道的表麵如同操翻了若幹次,野草灌木被踩踏蹂躪了一大片。野豬略微彎曲前腿,後腿用力下蹬,蹄子幾乎陷進土裏一大半,豬頭發瘋的往上一揚,接著垂直埋頭,血紅的豬眼充滿可怕的凶殘。
野豬頭左右甩扭,猛地用力頭尾一剪,一屁股撞在吳四妹的腰上,立刻將她撞出一米開外,跌倒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她發出痛苦的呻吟。吳四見老婆被野豬撞倒,不僅沒有畏懼退縮,相反連連怒吼,越戰越勇。野豬獠牙刺傷了他的左臂,他全然不顧,拚命牢牢地抓住它右邊獠牙,用右手握著的棱角石頭狂砸野豬的左眼部,終於黑家夥發出幾聲哀嚎,說明這次吳四的石頭攻勢成效十分顯著,它受到了重創。
我重新撲上去,和吳四一起不加思考的在穿山野豬頭上暴雨般的狂打濫砸,希望盡快結果了這頭野豬。很明顯它的攻擊性減弱了許多,說實話我和吳四的體力也基本達到極限,快有堅持不住的征兆。
擱在一旁的那個搪瓷臉盆,並沒有受到這場人豬大戰的滋擾,連一塊泥沙也沒落到盆裏,就這一點我真感到又是出現的小小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