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的——道德與語言是特殊的科學,然而又是普遍的科學。

或然性——人人都能夠引用,沒有人能夠取消。

他們讓欲念活動而又約束顧慮,可是應該做的卻正好相反。

或然性——他們也有一些真原則;但是他們卻濫用這些原則。然而,濫用真理是應該受到像引用謊言一樣的懲罰的。

就好像是有著兩種地獄,一種是為著反仁愛的罪行的,另一種是為著反正義的罪行的。

抽掉或然性,我們就再不能討世人喜歡;加進或然性,我們就再不能不討他喜歡。

假如他們不放棄或然性,他們的好格言就要和他們壞格言一樣地不夠神聖了,因為它們都是以人世的權威為其基礎的;因而即使它們更公正,那也隻是更合理,而不是更神聖。它們抓住的是它們自身就被接種於其上的那枚野花枝。

假如我所說的無助於使你們明白,它卻會有助於人民。

假如這些人還沉默著,那麼石頭也要講話了。

沉默是最大的迫害,聖者是從不緘默的。確實是必須有召喚,但絕不能是依據宗教會議的禁令來理解我們是否受到召喚,那隻能是依據言論的必要性。在羅馬發了話之後,我們以為它已經譴責了真理,而且他們已經把這寫了下來;但在持有相反說法的書籍已經被查禁之後,我們越是被查禁得不公道,他們越是專橫地窒息言論,我們就越是一定要大聲疾呼,一直等到有一個傾聽兩造並請教於古代以主持正義的教皇到來為止。這樣,善良的教皇就會發見教會仍然是在呼號著的。

異端裁判所與耶穌會,這是真理的兩大災難。

你為什麼不指控他們是亞裏烏斯主義?因為他們說過耶穌基督是上帝;也許他們的意思並不是指由於本性如此,而是像人們所說的Dii estis。

假如我的文字在羅馬受到譴責,那末我在其中所譴責的就要在天上受到譴責:Ad tuum,Domine Jesu,tribunal appello。你們自身是會腐朽的。

我看到自己受譴責,生怕是我自己寫錯了,但是那麼多虔誠作家們的先例卻使我相信情形恰好相反。已經不再容許人好好寫作了,異端裁判所已是那麼地腐朽而又愚昧!

“聽從上帝比聽從人更好。”

我不怕什麼,我不希望什麼。

主教們卻不是這樣。波·羅雅爾害怕了;可是解散他們卻是一項壞政策,因為他們不會再恐懼而且會製造出更多的恐懼來。我甚至於不怕你們這類查禁,假如它們不是以傳統的查禁為根據的話。你們要查禁一切嗎?怎麼?甚至於我的敬意嗎?不是的。那麼就請你們說說到底是什麼;否則你們就會一事無成,假如你們指不出惡來及其何以是惡。而這正是他們難以做到的。

或然性——他們非常可笑地解說了確實性;因為肯定了他們一切的道路都是確實的之後,他們就不再把引向上天並且由此並無不能達到上天的危險的東西,反而把引向上天而並無脫離那條道路的危險的東西稱之為確實的。

▲四十 幸福不在我們之外,也不在我們之內

自我是可恨的:而你,米東,你卻在掩飾它,你並沒有因此而取消它;因而你就永遠是可恨的。——不然,因為像我們這樣在盡義務為所有的人效勞的時候,我們就不再有借口可以恨我們自己了。——的確如此,假如我們所仇恨於自我的隻不過是由此而產生的不愉快的話。然而,如果我仇恨它,是因為它是不正義的,是因為它使自己成為一切的中心,那末我就永遠都要仇恨它了。

總之,自我有兩重性質:就它使自己成為一切的中心而言,它本身就是不義的;就它想奴役別人而言,它對於別人就是不利的,因為每一個自我都是其他一切人的敵人並且都想成為其他一切人的暴君。你可以取消它的不利,卻不能取消它的不義;因此你並不能使它對那些恨它不義的人變得可愛,你隻能使它對那些在其中不再發見有自己的敵人的不義之人變得可愛。因此你始終是不義的,並且隻能討不義的人的喜歡。

沒有一個人不是把自己置於世上其餘一切人之上的,沒有一個人是不愛自己的財富、自己的幸福以及自己生命的延續有甚於世上其餘一切人的財富、幸福與生命的;這是出於怎樣一種顛倒的判斷啊!

每個人對於他自己就是一切,因為自己一死,一切對於自己就都死去了。由此而來的是,每個人都相信自己對於所有的人就是一切。所以我們絕不可根據我們自己來判斷天性,而是必須根據天性。

三種欲念就形成了三種派別,而哲學家所做的事無非就是追隨三種欲念之中的一種罷了。

探求真正的美好——普通人都把美好寄托在幸運上,在身外的財富上,或者至少是在開心上。哲學家已經指出了這一切的虛幻,而把它寄托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