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人性、人的真正的美好和真正的德行以及真正的宗教,都是和知識分不開的東西。

偉大、可悲——隨著我們所具有的光明愈多,我們所發見人類的偉大和卑賤也就愈多。普通人——那些更高級的人:哲學家,他們使得普通人驚異;——基督徒,他們卻使得哲學家驚異。

因而,宗教隻不過是使我們深刻地認識到我們愈有光明就愈會認得的東西而已;誰又會看到這一點而感到驚異呢?

我們能說,由於人們說過正義已經離開了大地,所以人們就已經認識了原罪嗎?——Nemo ante obitum beatus est;這是說,他們已經認識到永恒而真正的福祉是從死亡開始的嗎?

〔米東〕很好地看出了天性是腐化的,而人類又是與誠實背道相馳的;不過他卻不知道他們何以不能飛得更高。

順序——在論腐化以後,要說:“要所有處於這種狀態的人,無論是喜歡它的人還是不喜歡它的人,都認識它,這是公正的;但是要人人都看到得救,那就是不公正的了”。

如果我們並不認識自己充滿著高傲、野心、欲念、脆弱、可悲與不義,那末我們就的確是瞎子。但如果我們雖認識它卻並不想要得救,那末我們又該說一個人……什麼呢?

因此,除了尊重一種對人類的缺點認識得是那麼透澈的宗教而外,除了渴望一種能允諾那麼值得願望的補救之道的宗教真理而外;我們還能做什麼呢?

人人都是天然彼此為仇的。我們在盡可能地運用欲念,好使它為公共福利而服務;但這隻不過是偽裝,是仁愛的假象,因為它歸根結底隻不外是仇恨。

憐憫不幸的人並不違反欲念。相反地,我們可以很容易拿出這種友好的證據來獲得溫厚的名聲而不必付出任何代價。

我們根據欲念而奠定了並籀繹出種種值得讚美的政治的、道德的與正義的準則;然而歸根結底這一人類的邪惡根源,這一figmentum malum隻不過是被遮掩起來而已,它並沒有被消除。

▲三十七 從肉體到精神的無窮距離

但願法律是象征性的。

有兩種錯誤:(1)從字麵上把握一切;(2)從精神上把握一切。

要向過份象征性的東西論戰。

特殊的象征——雙重法律、雙重法律表、雙重神殿、雙重被俘。

象征具備了出現的和不出現的,歡樂的和不歡樂的。——符號具有雙重意義:一重是明顯的,另一重則據說其意義是隱蔽的。

看到人類的盲目和可悲,仰望著全宇宙的沉默,人類被遺棄給自己一個人而沒有任何光明,就象是迷失在宇宙的一角,而不知道是誰把他安置在這裏的,他是來做什麼的,死後他又會變成什麼,他也不可能有任何知識;這時候我就陷於恐怖,有如一個人在沉睡之中被人帶到一座荒涼可怕的小島上而醒來後卻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也沒有辦法可以離開一樣。因此之故,我驚訝何以人們在這樣一種悲慘的境遇裏竟沒有淪於絕望。我看到我周圍就有一些類似性質的人,我問他們是不是比我懂得更多,他們告訴我說不是;因此之故,這些可憐的迷途者就環顧自己的左右,看到了某些開心的目標,就要委身沉醉於其中。就我而言,我卻無法沉醉於其中;並且考慮到還更有多少跡象都在說明除了我所看到的之外還有著另外的東西,於是我就探索是不是這位上帝全然不曾留下來他自己的某些標誌。我看到有許多相反的宗教,由此可見除了一種之外,所有的都是假的。每一種都想以其自己的權威使人相信並威脅著不相信的人。因此,我就不相信這類宗教。每個人都可以說這些話,每個人都可以自稱是先知。然而我看到在基督教之中預言得到了實現,而這卻是任何宗教所不能做到的事。

而冠冕這一切的便是預告,從而我們絕不能說成就了這些的隻是偶然。  任何一個隻能再活一星期的人,都不會發見便宜就在於相信這一切並不是一場偶然……

如果感情根本不能操縱我們,那末一個星期和一百年就都是一回事。

我們隻是看到事物來臨時,才能理解預言;因此,隱居、思考、沉默等等證據就隻是向那些知道它們並相信它們的人才作出了證明。

約瑟在一種純屬外表的法律裏而竟那麼地內心。

外表的懺悔就準備了內心的懺悔,正如屈辱就準備了謙卑。所以這些……。

以信仰的眼光來觀察希律的曆史和凱撒的曆史,確實引人入勝。

當先知們還在維護法律的時候,人民是漠不關心的;然而自從不再有先知之後,熱誠就隨之而來。

他將把那條完美的道路教導給人。

而無論在他以前、還是在他以後,都決不會有任何人來教導任何接近於此的神聖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