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一個處女就不能生孩子?一隻母雞不是沒有公雞就生蛋嗎?從外表上區別這些和其他的都是什麼?誰告訴我們說,母雞不能也像公雞一樣地形成胚種呢?
他們反對複活、反對聖貞女生孩子,都有什麼可說的呢? 哪一個更困難,是生產一個人或一個動物呢,還是使之再生呢?假如他們從未曾見過任何一種動物的話,他們能猜想它們是否無須雙方互相配合就會生產出來的嗎?
我多麼恨這種愚蠢,不肯相信聖餐,等等!如果福音書是真的,如果耶穌基督是上帝,這裏還會有什麼困難呢?
無神論者表現了精神的力量,但僅隻到一定的程度。
自稱是在追隨著理智的不敬神者,在理智上應該是異常堅強的。他們又說什麼呢?他們說:“難道我們沒有看見野獸也像人一樣、土耳其人也像基督徒一樣有生有死嗎?他們有他們的儀式、他們的先知、他們的博士、他們的聖者、他們的教士,和我們一樣;等等”。(這一點違反聖書嗎?它不是說過這一切嗎?)
假如你對理解真理簡直不關心,那麼這樣就足以使你安心了。然而假如你是全心全意渴望認識真理的,這就不夠了; 再仔細地觀察一下吧。它足以成為一個哲學問題;而這裏它要涉及每個人。可是,稍稍地這樣想過之後,我們又要逍遙了,等等。讓我們來探問一下這種宗教本身,看看它是不是不能說明這種幽晦性的道理吧;也許它會教導我們這些的。
按照對話的順序——“我應該做什麼呢?我到處都隻看到幽晦不明。我要相信我是無物嗎?我要相信我是上帝嗎?”
“一切事物都在變化,並且彼此相續”。——你錯了,也還有……。
無神論者的反駁:“但我們並沒有任何光明”。
這就是我所看到的並且使我困惑的。我瞻望四方,我到處都隻看到幽晦不明。大自然提供給我的,無往而不是懷疑與不安的題材。如果我看不到有任何東西可以標誌一位神明,我就會做出反麵的結論;如果我到處都看到一位創造主的標誌,我就會在信仰的懷抱裏心安理得。然而我看到的卻是可否定的太多而可肯定的又太少,於是我就陷入一種可悲泣的狀態;並且我曾千百次地希望過,如果有一個上帝在維係著大自然,那末大自然就會毫不含混地標誌出他來;而如果大自然所做出的關於他的標誌是騙人的,那末大自然就會把它們徹底勾銷;大自然要末是說出一切,要末是一言不發,從而好讓我看出我應該追隨哪一邊。反之,在我目前所處的狀態,我卻茫然於我是什麼以及我應該做什麼,所以我就既不認識我的狀況,也不認識我的責任。我全心全意要想認識真正的美好在哪裏,以便追隨它;為了永恒的緣故,沒有任何代價對我是過高的。
我忌妒那些人,我看見他們是那麼漫不經意地在信仰之中生活,並且把我覺得我會加以全然不同的運用的那種秉賦運用得如此之糟糕。
上帝存在是不可思議的,上帝不存在也是不可思議的;靈魂和肉體同在,以及我們沒有靈魂;世界是被創造的,以及它不是被創造的,等等;有原罪,以及沒有原罪。
你以為上帝無限而又沒有各個部分是不可能的嗎?——是的。——那末我要向你指出一件無限而又不可分割的東西來。那就是一個以無限速度在到處運動著的質點;因為它在一切地方都是一,而在每個地點又都是整個的全體。
但願大自然的這種作用——以前它在你看來似乎是不可能的——能使你認識到,還可能有許多別的東西仍然是為你所不認識的!從你的學習裏,不要得出結論說,再也沒有什麼還要理解的了;而是要結論說,還有無限之多的東西是有待你去理解的。
無限的運動,充滿了一切的點,靜止的瞬間:不具有數量的無限,不可分割的而又無限的。
▲五 千百種矛盾都可能是真的
把自己的希望寄托於儀式,這就是迷信;然而不肯順從儀式,這就是高傲了。
一定要使外表和內心結合起來才能獲得上帝;這就是說,我們得親身下跪、親口祈禱等等,以便使不肯順從上帝的驕傲的人也可以順從被創造物。期待著這種外表的幫助,就成為迷信;而不肯把它和內心結合起來,則成為高傲。
理智行動得非常遲緩,它有那麼多的看法,根據那麼多的原則,而這些又必須經常呈現;隻要它的全部原則並沒有都呈現,它就隨時都會昏然沉睡或者是走入歧途。感情卻並不如此行動;它是立即就行動的。因此我們就必須把我們的信仰置於感情之中;否則的話,它就永遠會搖擺不定。
兩種過份:排斥理智,僅僅承認理智。
世人過份馴服,有必要加以譴責——這並非罕見的事。它是一樁天生的邪惡,就像不信仰一樣,而且是同樣地有毒:迷信。
我要說,真正的基督徒是罕見的,即使就信仰而言。確乎有很多人是在相信著,然而是出於迷信;也有很多人不相信,然而是出於放浪;但很少有人是在這兩者之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