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1)“老春”指的是春天的末尾,夏天到之時;例(2)“傍黑”指的是天剛黑; 例(3)“褡褳”在北方農村很常見,是一種隨身攜帶的布袋,它搭在肩膀上前後各一個口袋,用來放隨身攜帶的物品;例(4)“斜刺裏”有“突然地”、“箭一樣的”意思,形容的是速度非常快,行為很突然;例(5)“麵刺蝟”是北方的一種麵點,把麵團揉成橢圓形,用剪子在上麵剪成刺蝟的刺的樣子,把前麵捏尖,再捏出兩個耳朵,點上兩個紅豆作眼睛,栩栩如生,像一隻小刺蝟;例(6)和例(7),《豐乳肥臀》中的“打點野食”是指狗外出尋找吃的,《築路》中的“打野食”指的是已婚男子在外麵沾花惹草。莫言小說中的方言名詞還有:穿堂風、田簇、蒼耳子、幹海草、驢尾巴篙子、魚狗子、造橋蟲、接骨草、牛蒂子、三棱草、鵝不留行、婆婆丁、老鴉芋頭、雨信鳥、話殊子、地排子車、八格棋、磨菇釘、地龍、旗牌、傘扇、截瘧布條、高麗褲子、水紅緊身衣、醬紅、紅毛衣、灰哢嘰布褂子、醬紅絨褲、花格尼龍襪子、火燒、皮色、身腰、指肚、毛羽、氣嗓管子、耳巴子、疤扭、眼翅毛、要爺們的狗熊、抬頭紋、二賴子、半拉子勞力、婆子、大家夥、舉子等。
二、動詞
動詞是反映一個方言區裏人們活動方式的最重要的媒介,一個地方特定的生產生活方式決定了其動詞的使用與標準語和其他方言明顯的不同,這種不同展示了特定地域人們的生活經驗、社會心理與行為取向。
莫言小說中的方言動詞,如:
(1)兵們都乜斜著眼,繞著四老媽轉圈,九老爺被推來搡去,前仆後仰。
(《紅蝗》)
(2)餘司令說:“好樣的!槍子兒先向日本人身上打,打完日本人,誰要是再敢說要和你娘困覺,你就對著他的小肚子開槍。別打他的頭,也別打他的胸,記住,打他的小肚子。”
(《紅高粱家族》)
(3)父親用勃郎寧手槍,戳著啞巴的脊梁骨。啞巴又按住了父親的鼻子,用力一撳,父親的眼淚噗噗冒出。
(《豐乳肥臀》)
(4)這就對了。三,別聽司馬家大瘋子胡唚,日本人來幹啥?
(《豐乳肥臀》)
例(1)“乜斜”指的是眯著眼睛看,表示輕蔑或不滿;例(2)“困覺”就是睡覺的意思,在莫言的作品中,人物的口語中常常把睡覺說成困覺,如奶奶毫不客氣地說:‘公驢!公豬!下賤的東西,你隻配和丫頭子困覺!’“困覺困覺困覺!明兒一早還要起來燒酒呢!”‘操你親娘!’餘司令說:‘不許困覺。’例(3)“撳”是用手按的意思;例(4)“胡唚”,“唚”在標準語裏的意思是“嘔吐”,而在高密方言中引申為胡說八道的意思。
三、形容詞
每一種方言的形容詞都非常生動形象,了解一地方言的形容詞可以窺見這裏的人們對事物的觀察視角,進而從這個層麵來審視他們的生活態度。高密方言的形容詞最突出的特點是同一個音節的重複,其中三字格和四字格形式最為常見。如:
(1)他和夥伴們在河邊飲馬,河水涼得馬唇上卷。飲畢,他飛身上馬,昂首挺胸,鎧甲鮮明,嘴裏發出擬古之聲,拱手與我等告別,發一聲喊,雙腿一夾,棗紅馬就撒歡兒跑。
(《會唱歌的牆》)
(2)看熱鬧的百姓們都遠遠地站著,一個個瘟頭瘟腦。
(《會唱歌的牆》)
例(1)中的“撒歡兒”,例(2)中的“瘟頭瘟腦”等都起到了刻畫形象的作用。
總之,莫言善於運用方言詞語表達思想內容,且形式多樣,富有變化。
成語的活用
語言文字是一種強大的、靜止的力量,通過閱讀無聲的文字能傳達動態的、強有力的聲音。成語在漢語語言的曆史發展中,短小精煉、涵義深刻,是語言的精華,是中華民族智慧的結晶。成語大多數是由四個字組成,少數是三個字或短句結構,長期為人們所習用,具有濃厚的曆史淵源,句式較穩定,語義精辟。為了更好傳文達意,莫言在其作品中大量運用成語、熟語、俗語、歇後語。其中成語的活用最有味道,且恰到好處,使其作品語言更加生動活潑,幽默而又富有哲理性。
一、成語在形式上的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