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犯見這大半年的教習確實有些許成效,也不計較他的抱怨,“天下第一書院並非說笑,宗族書院如其名,收的自然是世家子弟,寒門子弟想要入宗族書院難於登天,後來自太宗時期書院開放招生,寒門子弟個個都是擠破頭才能進。”
魏夫子附和道:“但長安除了天下第一書院,還有一家學堂。”
“學堂?”寧不棄問道。
“七曜學堂。”魏夫子撫須道,“若說宗族書院是文士聖地,那七曜學堂便是修行者的第一個學堂,也是最重要的學堂。七曜學堂是屬於神子的,是他教學之地。”
“我老爹的學堂?”寧不棄有些怨念地瞪了花犯一眼,心中隻道,這花大叔跟自己相處這麼久,竟還瞞著這一茬沒說。
花犯苦笑,“可惜神子已逝。如今七曜學堂的監學者是天極道的蘇掌教,說與你知道有什麼用。”
“哦。”寧不棄一聽到天極道便極度不悅,淡淡應了聲,便不再打聽了。
夜深,待寧不棄離開青墨書院後,花犯在告辭之前向魏夫子問道:“你為何要故意將七曜學堂告訴他?”
魏夫子自顧斟酒,淡淡笑道:“不過是閑話一句。”
“閑話?”花犯反問。
“長安要來人了。”魏夫子望著夏日這輪皎月,目光悠遠,“不棄說得對,我看了十幾年,總覺得長安的月亮確實比這裏要圓些。”
長安要來人?花犯喉頭一澀,即刻知曉是何事。
隻聽魏夫子在他身後淡然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誌向,宗族書院我自然是要繼續考,因為這是我唯一的路,至於花少主的前路,自然也在您自己心中。”
花犯怔了怔,隨即默然離去。
……
……
宗族書院和七曜學堂三年一次招生,隻不過每次名額有限,光是官宦貴族世家子弟便占了大半名額,小半名額是留給民間頗有天賦的學子。
所以才如登龍門般難考。
這些都是寧不棄從長公主這打聽到的。
長公主有些許好奇,“怎麼忽然問起七曜學堂了?我以為花犯早告訴你了。”
花大叔確實愛說閑話,但這個卻沒說。寧不棄心道,繼續聽長公主娓娓道來。
“說起來,他待在七曜學堂待了很久,他說學堂裏有人味,不像東皇殿冷清清的。哦,我還記得他總喜歡帶著少司命到處跑……少司命原本是沉靜性情,也被他帶壞了。”
“他啊,總是不知不覺能影響周圍的人,讓人不得不注視他,仰慕他,追隨他。
我老爹果然是傑克蘇,是個女人都要圍著他轉。寧不棄暗自笑道。
長公主見他這麼晚還不想睡,纏著自己問東問西,便疑道:“兩道禁咒解後,你體內像是有了靈氣。”
寧不棄一驚,裝作可憐巴巴地樣子,“花大叔說幽門一開,靈氣總會不知不覺吸納啊。”
長公主歎道:“蒼梧之海是我求大師兄下的禁咒,那時師尊在閉關,出關之後知曉此時遷怒了大師兄,將他趕出了長安,還怒斥他當時為何不把你殺了……”
寧不棄皺眉,“蘇掌教到底跟我老爹有何深仇大恨?”
長公主搖頭,“師尊跟十七夜無仇無怨,應該說他並不根據喜好殺人,他所求的是天道,自然是遵循天道之意,就如同大司命的預知世事的能力一樣,師尊的觀星之術,天下無匹。”
“觀星?還真有命星之說?”寧不棄不屑道,“我可不信什麼命星,我是活人,跟天上的星星有何關係?”
長公主聲音微怒,“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倒跟他越來越像了,若哪日,你真忤逆我的一番苦心,不等師尊殺你,我會親自殺了你!”
寧不棄知道長公主所說“他”是自己老爹,心裏倒生出幾分喜悅,“這番話,小時候,阿姆也說過。”
長公主怔了怔,見寧不棄嘴角含笑,心中詫然卻隻能淡淡道,“你記得就好。”
寧不棄見養母不再生氣,起碼是表麵沒有生氣,微微一笑道:“阿姆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記得。”
待寧不棄走後,困坐書房中長公主靜默了許久,從一堆宗卷中抽出一封信,信封很是樸素,但右下角有一個印記——“曜”。
她早就看過這封信,隻是望著這個“曜”字發了片刻呆,隨即密卷筒裏抽出一封用秘術封印的信。
這第二封信是今早收到,由葉纈從秘密渠道寄來的。
上麵隻有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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