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55 尾聲>>(2 / 3)

我就像一個偷偷摸摸的跟蹤狂,默默地注視著我過去的那些親人們,看著他們擁有不再屬於我的幸福,既痛苦又快樂。

我決定到處走走,乍然還陽讓我很不習慣,這個世界對於我來說變化太大了,我還沒能適應新的生活,而且一個人……終歸是有些寂寞。

在沒有沈煉的日子裏,我驚訝地發現我竟然在瘋狂的思念他,有好幾次都想撥出那個號碼,哪怕隻是聽一聽他的聲音也好,隻是每一次都是理智強行控製住動作,他說過,他不要我了。

我打算重新開始我以前的計劃,去那些我向往了好多年的地方,沈煉還替我把護照都辦好了,我可以去很多地方,可以走遍天下。

等哪天我真的適應了這樣的生活,覺得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了,能平靜下來的時候,我就好好的生活,像沒死之前那樣,按部就班的工作,過日子,也許還能找個合適的人作伴……可能那個時候,我也能坦蕩的麵對沈煉了。

我在半年裏走過了不少地方,從南到北,我帶著一架相機一路走一路拍,還開始寫遊記了,隻是寫給自己看。

隻是我總歸不再是以前的我,對這些從前向往的事卻沒多少熱情了,有一天黃昏的時候坐在沙灘上看海上的落日,血紅色的夕陽染得整個天邊連著海的地方都是紅的,我突然覺得很疲憊。

我又回到了那個城市,租下一套小房子,找了份薪資不高,但是清閑的工作,開始我無所事事的生活。

我發現其實人活著跟死了並沒有多大差別,同樣都是在這個世間遊蕩,那些上班下班為生活奔波勞碌行色匆匆的人,也不過是城市裏的遊魂。

我閑暇的時候總是很多,我用這些時間發呆,有時候支著下巴看著窗戶外麵就是一下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看什麼。

還有更多的時間我在想沈煉,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他了,我還是不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他,用那句已經被無數小清新的小年輕毀掉的戲文來說,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很惡俗,雖然它原本不俗,可自從我以前在柯涵的小說裏不下三次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就徹底把它劃入了惡俗的行列,和那些“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之類的排在一塊兒,隻是這話雖然惡俗,還是很貼切的。

我對於沈煉始終覺得愧疚,畢竟他確確實實是用自己的壽數換來我的重生,無論他怎麼解釋我都還是無法釋懷,終歸是我虧欠他,隻是年歲漸久,這樣的愧疚多少衝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瘋狂蔓生滋長的想念。

我很想他。

公司有同事結婚,我去參加婚禮有點喝多了,迷迷糊糊地回了家裏,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手機的通話記錄裏赫然多了一條撥給沈煉的,通話時間將近半個小時,我徹底傻眼了,宿醉本就糊塗,現在更糊塗,我拚命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昨晚我跟人說了什麼,我也沒那個膽子再打過去問沈煉。

我決定利用我那充裕的空閑時間培養一個興趣愛好,我原本打算寫小說的,隻是考慮到有柯涵珠玉在前,而且我有點擔心我會變得跟他一樣神神叨叨,隻好作罷,寫不行,畫總行了吧?

我下班的時候順道去買了顏料畫紙,打算從水粉開始學起,這麼大年紀了去報什麼學習班的好像有點磕磣,我決定自己琢磨。

提著顏料走到半路的時候覺得腿腳有點酸,正好旁邊是個公園,我就在噴泉水池旁邊坐著歇一會兒,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雙穿著高級定製皮鞋的腳,再往上看是修長筆直的雙腿,裁剪得很合身的休閑西裝勾勒出勁瘦的腰……再再往上,是那張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表情的俊臉。

我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眼花。

沈煉說:“孟存思,你傻了嗎?”

我說:“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

沈煉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我說:“我失憶了。”

沈煉明顯不信,我眨巴眨巴眼睛,認真地說:“真的。”

沈煉二話不說,直接把我拽起來拖走,我急了,我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強搶民女……啊呸,強搶民男啊!

沈煉腳步頓了頓,“哦”了一聲,然後繼續走。

我使勁掙紮了半天才掙開,顏料畫紙早就在掙紮的途中弄掉了,我迅速退到安全距離以內,我委屈地說:“你不是說你不要我了嗎?”

“哦?”沈煉冷冷一笑,說:“我也失憶了。”

我說您老打算幹什麼,你自己說過不要我的,現在又是什麼意思,打算反悔嗎?

沈煉麵無表情地掏出手機,搗鼓了一會兒放出一段錄音,我聽見我的聲音說:“沈煉,我很想你……”

我老臉一紅,劈手就要搶他的手機,他輕輕鬆鬆躲過,說:“後麵還有,你還要聽嗎?”

我急忙說:“No!”

然後?然後我就被沈煉向老鷹抓小雞一樣抓走塞進車裏,綁回了家那棟臭名昭著的鬼樓。

大半年沒見,這個房子還是沒什麼變化,沈煉看起來也沒什麼變化,我看著他忍不住覺得心裏頭一陣酸楚,因為這個人我都害了相思病了,當初突兀的分別,現在又突兀的重逢,真他媽的糟心。

沈煉脫了西裝外套,鬆開領帶,看著我說:“孟存思,我想過了,我覺得放走你挺虧的,所以我決定反悔。”

我很委屈:“你不是失憶了嗎?”

“哦。”沈煉漠然道:“剛才又恢複了。”

我無語凝噎。

沈煉又問我:“孟存思,你怎麼想?”

我故意裝出很苦惱的樣子說:“我怎麼想啊……我是覺得這陣子我良心備受譴責,再要這麼下去估計我又得英年早逝了,前幾天公司組織員工體檢,我的心髒不太好……所以為了我的生命健康著想,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好了。”

沈煉沒再說話,隻是繼續動手解開襯衫扣子,又抽出皮帶,開始脫褲子。

我咽了口唾沫,惶恐地看著他:“你、你要幹什麼……”

沈煉把我整個撲倒,開始扒我身上的衣服,一邊扒一邊說:“我認真地考慮過了,未免夜長夢多,還是先做了再說。”

我左手抓緊衣服,右手扯住褲腰,欲哭無淚:“你得了吧,你丫哪次不是虛張聲勢,這種手段多玩兩次就不好玩啦!”

沈煉鍥而不舍地繼續跟我的衣服做鬥爭,一邊說:“我是認真的。”

我拚命掙紮,扯著嗓子大叫:“去你媽的!老子要反悔!反悔!”

他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說:“閉嘴。”

我一張臉頓時燒得火熱,我害羞地說:“你真□□。”

沈煉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繼續嬌羞地說:“其實這種事吧講究一個你情我願,強迫是不會性福滴……”

沈煉起身,在我舒了口氣的時候又拿著他的皮帶三兩下把我的手給捆了起來,然後繼續扒我的衣服。

這個變態,根本就是有S傾向吧,還玩捆綁Play,我靠。

他媽的,都這樣了老子還愧疚個屁啊!他王八蛋就是拿五十年的壽命都不夠抵老子這條金貴的小命!

“你在想什麼?”沈煉又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擰著眉頭看著我,說:“你怎麼哭了?”

我的眼淚又開始嘩啦啦止不住地流,我說:“你他媽……輕、輕點啊……”

我叫孟存思,我死在2007年8月26號那一天,後來我翻了一下日曆,發現那天原來是農曆七月十四,也就是鬼節。

據說在那天死掉的鬼很凶,是厲鬼,我覺得全是胡扯,我就是挺溫柔和善的一隻鬼。

我打算給自己寫一本傳記,我換了工作,在新公司上了幾天班之後發現我跟這個世界脫節的太厲害了,我努力地適應卻發現我還是沒法適應,我還是繼續當個無憂無慮白白胖胖的米蟲吧,沈煉說他很樂意養我,我可以當他的專職秘書。

神棍的秘書要做的事情就是有事和他一塊出去,沒事就陪他睡覺,當然有“事”隻限於出去給人看風水選陰宅之類的,驅鬼辟邪那些事他從不讓我跟著。

真正和沈煉在一起之後我倒不怎麼想起他把自己的陽壽分給我的這件事了,有時候偶爾想起還是會有些愧疚,隻不過也沒像我當初以為的那麼嚴重,好像一切事情看開了之後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了,那些我自以為的枷鎖其實並沒怎麼困住我。

我現在很快樂。

至於那棟樓,沈煉說那棟樓的確很邪,雖然風水設置上沒什麼問題但是樓裏有股怨氣,雖然沒犯什麼邪祟但是其實還是影響人時運的,所以住在那棟樓裏的人都比較倒黴。

所以像我這樣死掉的人很多,我還是陽壽未盡命不該絕的呢,要說起來都是被那棟樓妨的,比如柯涵,比如張宜年,還有很久以前就已經往生的蘇向陽,再比如那些亂七八糟的鬼,時運低的時候被妨上哭都沒地方哭去。

所以那些住戶搬走對他們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畢竟十年風水輪流轉,誰知道哪天就妨到他們中間的誰了,到時候樓裏又要多出一個鬼魂。

至於為什麼有那麼多Gay,其實跟那棟樓完全沒關係,純粹就是意外,巧合,用沈琛的話說,就是人多,基數大。

我說這麼凶的地方你還打算住下去?

我十分佩服他這種不怕死的精神。

沈煉賊膽挺大,占著自己是個神棍就天大地大神馬都不怕,但是經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了心理陰影,生怕再住下去又要倒黴,任憑他怎麼保證說妨不到我我也堅持要換地方。

沈煉拗不過我隻好妥協,我是長官,這種事自然就得聽我的,所以就換了套新房子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