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依依惜別的深情(2)(2 / 3)

圓天蓋著大海,

黑水托著孤舟,

遠看不見山,

那天邊隻有雲頭,

也看不見樹,

那水上隻有海鷗……

是蔡老師讓學生張開了想象的翅膀去想那天、那海、那水、那船、那雲、那樹、那海鷗。那是音樂,那是畫麵,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作者開始愛上了文學。所以他說:“今天想起來,她對我的接近文學和愛好文學,是有著多麼有益的影響。”

在文中,作者寫了一次他往日的挫折,那是一次心靈上的磨難,正像作者說的:“那時的我,真好象父親死了似的那麼悲傷。”這時,蔡老師伸出了援助之手,一封勸慰的信,一句“心清如水的學生”,將老師的慈愛、公平、偉大帶到了這個世界,感動了作者,也感動著讀者,作者在這裏讚美的是老師對學生人格上的尊重,是老師對學生的一種具有永恒意義的感情。

老師,是善良生活的布道者,善良的生活需要有愛與知識,老師教給學生知識,也教會了他們去愛。作者寫道:“像這樣的教師,我們怎麼不喜歡她並且願意和她親近呢?我們見了柴老師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趕快溜掉,而見了她,不由地就圍上去。即使她寫字的時候,我們也默默地看著她,連她握鉛筆的姿勢都急於模仿。”

作者用字不媚典麗,卻注重真情的流露。加之善於從瑣細的記事之中擇取典型事例加以分析,使字裏行間充諡著對老師的眷念之情。

螻蟻壯歌。

金馬。

興許是染上了人類容易“自視過高”的通病,我自幼對螻蟻之類的小生靈,曾長期瞧它們不起。

記得在一九六五年的一次座談會上,當話題轉到生物界時,吳晗同誌說:“我看螞蟻的小小王國,就很有趣,能不能寫成一本書呢?”我當時聽了,心裏覺得好笑:區區螻蟻,何足掛齒!

後來,倒是一位英國老殖民主義者的言論刺激了我對蟻國的興趣,因為他竟把發展中國家統統誣蔑為“螻蟻之國”,於是,我不免產生了一個興味很足的念頭: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小的昆蟲世界是不是真的像殖民佬貶斥得那般沒有出息,探索一下它們到底是在怎樣鋪排著自己的生活。

此後不久,我陪朋友到香山暢遊,漫步來到雙清,隻見對麵石壁上蠕動著一條長長的黑線,好奇心驅使我向前仔細查看,發現原來是一隊螞蟻正背負著種種食物搬家呢。我的朋友正好有豐富的生物學知識,看到我認真的神情,湊趣說道:“這是螞蟻發現巢穴麵臨威脅,正在緊張地備戰呢!”我不禁佇立良久,看著這“驟然臨之而不驚”的小生靈,竟比臨戰的人類顯得還要鎮靜,不由得生了憐愛之情。

隨後,我不知不覺地真的關心起這小小的生靈來了。法布爾所揭示的螞蟻王國的內幕,書刊雜誌上有關螞蟻世界的趣聞、故事,我都讀得饒有興味。連我自己也不解的是:不論碰上從哪方歸國的朋友,我都忘不了在談話之間詢問一句:“那兒有關於螞蟻的趣聞嗎?”這個怪問題,常常使得對方不解其中滋味。記得有一次,當我問到一位暢遊南美洲後歸國的作家,不料他卻大為動容,說道:“哦,你也知道這蟻國的壯歌麼?我真乃三生有幸,這次親眼目睹了一幕永難忘懷的情景。”

接著這位朋友追述了在南美洲一個森林邊緣發生的故事:那一天,由於遊客的不慎,使臨河的一片草叢起火了,順著風勢遊走著的火舌活像一隻紅色的項鏈,開始圍向一個小小的丘陵。這時,一位明眼的巴西向導忽然向我們叫道:“一群螞蟻被火包圍了!”我們隨著他指點的方向看去,可不是,被火舌縮小著的包圍圈裏已經變成了黑壓壓的一片。“這群可憐的螞蟻肯定要葬身火海了。”我心裏惋惜地想著。火神肆虐的熱浪裏已夾雜著螞蟻被焚燒而發出的焦臭氣味。可萬萬沒想到,這區區的弱者並沒有束手待斃,竟開始迅速地扭成一團,突然向河岸的方向突圍滾去。蟻團在火舌舐動的草叢間越來越迅速地滾動著,並不斷發出外層螞蟻被燒焦後身體爆裂的聲響,但是蟻團卻不見縮小,顯然,這外層被灼焦的蟻國英雄們至死也不鬆動絲毫,肝膽俱裂也不放棄自己的崗位。一會兒,蟻團衝進了河流裏,隨著向對岸的滾動,河麵上升騰起一小層薄薄的煙霧。

我聽著這則蟻國發生的真實故事,像聽著一曲最悲壯的生命之歌。小小的螞蟻,其重不足毫克,真正是比毫毛還要輕上十倍、百倍。然而,在人類往往也要遭到重大傷亡的火災麵前,竟然能如此沉著、堅定、團結一致,不惜個體犧牲,以求得種族的生存,其鬥爭的韌性,其脫險方式的“機警”,又是如此無以複加地感人,怎能不發人深思,油然生出敬慕的情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