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采用欲揚先抑的手法,深深抓住了讀者的心,使讀者的情感也隨著作者的文思,時而低沉,時而高昂。同時使讀者感受到一種動態的美感。

作者在描寫“蜜蜂大廈”的熱鬧場麵時這樣寫道:“一走進‘大廈’,隻見成群結隊的蜜蜂出出進進,飛來飛去,那沸沸揚揚的情景,會使你想:說不定蜜蜂也在趕著建設什麼新生活呢。”這一句與文章後麵,透過荔枝林看見農民正在插秧後發出的感慨,又是相互照應:“他們正用勞力建設自己的生活,突際也是在釀蜜……”。前一句,由釀蜜想到建設新生活,後一句又由建設新生活,聯想到釀蜜,實際作者是在用蜜蜂釀蜜比喻勞動人民建設新生活。這兩句話在文中相互呼應、配合,突出了作者的構思。

這種相應和的寫作手法,突出了文章的主題,展示出作者構思的嚴密性。在形式上,使讀者感受到對稱的美感。

總之,這篇散文,以起伏的波瀾,吸引讀者,又以真摯的情感敲擊著讀者的心扉。讀後耐人尋味。

茶花賦。

楊朔。

久在異國他鄉,有時難免要懷念祖國的。懷念極了,我也曾想:要能畫一幅畫兒,畫出祖國的麵貌特色,時刻掛在眼前,有多好。我把這心思去跟一位擅長丹青的同誌商量,求她畫。她說:“這可是個難題,畫什麼呢?畫點零山碎水,一人一物,都不行。再說,顏色也難調。你就是調盡五顏六色,又怎麼畫得出祖國的麵貌?”我想了想,也是,就擱下這樁心思。

今年二月,我從海外回來,一腳踏進昆明,心都醉了。我是北方人,論季節,北方也許正是攪天風雪,水瘦山寒,雲南的春天卻腳步兒勤,來得快,到處早像催生婆似的正在催動花事。

花事最盛的去處數著西山華庭寺。不到寺門,遠遠就聞見一股細細的清香,直滲進人的心肺。這是梅花,有紅梅、白梅、綠梅,還有硃砂梅,一樹一樹的,每一樹梅花都是一樹詩。白玉蘭花略微有點兒殘,嬌黃的迎春卻正當時,那一片春色啊,比起滇池的水來不知還要深多少倍。

究其實這還不是最深的春色。且請看那一樹,齊著華庭寺的廊簷一般高,油光碧綠的樹葉中間托出千百朵重辦的大花,那樣紅豔,每朵花都像一團燒得正旺的火焰。這就是有名的茶花。不見茶花,你是不容易懂得“春深似海”這句詩的妙處的。

想看茶花,正是好時候。我遊過華庭寺,又冒著星星點點細雨遊了一次黑龍潭,這都是看茶花的名勝地方。原以為茶花一定很少見,不想在遊曆當中,時時望見竹籬茅屋旁邊會閃出一枝猩紅的花來。聽朋友說:“這不算稀奇。要是在大理,差不多家家戶戶都養茶花。花期一到,各樣品種的花兒爭奇鬥豔,那才美呢。”

我不覺對著茶花沉吟起來。茶花是美啊。凡是生活中美的事物都是勞動創造的。是誰白天黑夜,積年累月,拿自己的汗水澆著花,像撫育自己兒女一樣撫育著花秧,終於培養出這樣絕色的好花?應該感謝那為我們美化生活的人。

普之仁就是這樣一位能工巧匠,我在翠湖邊上會到他。翠湖的茶花多,開得也好,紅通通的一大片,簡直就是那一段彩雲落到湖岸上。普之仁領我穿著茶花走,指點著告訴我這叫大瑪瑙,那叫雪獅子;這是蝶翅,那是大紫袍……名目花色多得很。後來他攀著一棵茶樹的小幹枝說:“這叫童子麵,花期遲,剛打骨朵,開起來顏色深紅,倒是最好看的。”

我就問:“古語說:看花容易栽花難—栽培茶花一定也很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