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詞選(2 / 3)

蝶戀花·風箏誤

又過煙溪芳草路,嶺上茶亭,依舊斜陽樹。莫道當初觀雪處,斷橋錯把風箏誤。

風剪月簾琴自語,尺素難書,字字丁香苦。夢裏千回歌別緒,西窗柳絮隨雲去。

品讀。

古台山之戀,以亮毛突然離開而告終,其間的情感糾葛無從知曉。此詞僅表明,當初夏作者如約而來時,已物是人非,再也見不到伊人的身影了。全詞以“尋夢”做背景,交相閃現今昔之景,詞心幽折,尺素難書,這種發自內心的思念和愁苦,自然不是晚風所能剪斷得了。

憶秦娥·誤東風

雨蒙蒙,簾開雲倦鳥啼濃。鳥啼濃,踏萍鶴去,夢逝樓空。

杜鵑嶺上郎哥春,桃溪夕照阿嬌紅。阿嬌紅,娥垂淚,誤嫁東風。

品讀。

潔,一個蕙質蘭心的古台山美少女,知青亮毛的初戀情人。由於少男少女的羞澀,沒來得及牽過對方的手,沒來得及傾吐各自內心積壓很久的愛意,在雪花漫舞的山岡上,亮毛向嘴角緊咬紗巾的潔,揮手作別。從此,天各一方。

詞人在作別二十年的古台山迎客鬆下,向筆會的文友們,感傷地吟唱著他早年的愛情故事,並當場填詞。不久,由著名梅山音樂人鄒榮先作曲。詞曲哀婉動人。

慶春澤

怕上層樓,無聊燕語,斜陽望斷歸船。向晚悄遊,踏花又是經年。傷心柳色櫻花謝,惡東風,春瘦堪憐。笛無聲,殘月如鉤,橋斷荒煙。

當年邂逅西洲處,顧鵲橋歸路,鶯戲晴川。羞說新詞,銷魂淚到天邊。蒼天無雨難成夢,剪窗燈,醉枕絲弦。莫天明,恐見漂萍,墓上啼鵑。

品讀。

蘭,一個靈魂痛苦掙紮的女人,對亮毛嗬護有加的義姐。蘭的軍人丈夫不能生育,迫於婆母要孫子的壓力,在丈夫的默許下,蘭不得不對亮毛展開愛情攻勢,但亮毛囿於傳統理念,不明就裏,退避三舍。無奈之下,蘭萬念俱滅,毅然選擇了臥軌自殺。

這首詞,寫於蘭的十年祭日。全詞語言不假雕飾,感情濃鬱纏綿,全從胸中自然流出,結構起伏變化,一波三折,是作者用血淚凝結而成的絕唱。

浣溪沙

吟頌梅山獨自涼,東來紫鵲探疏窗。青山為伴立斜陽。

吹笛莫驚河畔女,品書消得菊茶香。平生淡定是尋常。

品讀。

這首詞是寫給政界友人的,卻表達了作者一種超然自樂的人生態度。上片寫鍾情於本土文化,怡情於山水,然而一個“獨”字,折射出功名未就的內心。下片詞境頗高,寫得空明澄澈,超然物外。

浪淘沙·憶蘋

把盞對秋風,又醉孤蛩,斜陽西睡月懸東。莫道煮梅攜手處,蝶戲芳叢。

春去苦匆匆,淚眼流星。今宵殘夢約嬌蘋,無奈風清月色好,墓草青青。

品讀。

蘋,一個逃婚的少女,給予亮毛第一次絕版的吻別。亮毛和蘋彼此愛河中探索時,蘋的父親和未婚夫突然出現。寒冬月夜,蘋和亮毛偷偷地在一片墳地揮淚作別。次日,蘋被其父捆走,驚鴻遠去。

三十二年後,詩人重遊故地——西河,感今念昔,夜不能寐,便有了這首詞作。後三句“今宵殘夢約嬌蘋,無奈風清月色好,墓草青青”意境淒迷,讓人喟然長歎。

夢江南·春燕

梅園早,曉燕喚西廂。風剪燭花花得月,笛吹杏雨雨留香。簾卷戲春江。

品讀。

此詞作題《春燕》,詠友人新婚燕爾之喜。

作者沒有直接描寫洞房之樂,而是通過寫景詠物,含而不露地表現了如魚得水的新婚生活。特別是中間七言句一聯,疊字勾連妙趣,意味深長,堪稱妙手偶得。戲江春燕,給人聯想,餘味綿綿。

清平樂·感遇

暮春心緒,隻恐韶華去。塔古橋蒼飛柳絮,向晚誰遊煙雨?

詞愁休恨啼鴉,醉燈亂剪窗紗。莫笑南柯路漫,醒來鷹在天涯。

品讀。

這首詞借暮春之景以抒愁懷。上片寫傍晚獨遊煙雨,懷古傷春,恐怕韶華流逝;下片寫雨夜剪燭、借酒銷愁的孤苦心境,訴說心中的不平和對明日的一線希冀。全詞寫得沉鬱淒切,悱惻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