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早年任俠使氣,壯年閑靜清雅,經常結伴朋友遊戲山林,對家鄉河山丘壑情深意濃。
《山行》是漫遊湘中聖地大熊山途中所作。此詩狀物寫景生動、傳神,再現了這座名山的幽深、險峻,以及獨特的民俗風情風貌,同時也寄寓了作者對一草一木鄉山邑水的一往情深。
巧女
星輝塗板屋,巧手繡荷裳。
曉燕枝頭鬧,乖乖早拜堂。
品讀。
可以想象,鄉村夜晚是寧靜的。星輝灑落,妙用一個“塗”字,板屋便有了動感氣息;鏡頭推移過來,特寫出一雙飛針“繡荷裳”的巧手,而村姑美麗、羞赧的神態,隻能留給讀者去遐想。鏡頭切換,早起的春燕,在枝頭跳躍、歌唱,親昵地催促正在梳妝打扮的村姑,俏皮地說:乖乖早拜堂。
《巧女》,雖用詞淺白,卻描繪出生動、風趣的生活場景,這是汲取民歌養料的結果。
夜耕
江雲吊腳低,日暗燕雙棲。
阿母如相問,耕春雨一犁。
品讀。
這首短詩雖寥寥二十字,卻寫得情景俱現。
風乍起,日暗天昏,雷聲乍響,滾動的江雲吊腳而來,驚恐的雙燕急呼歸巢;在空曠的田野裏,耕作的青年,揩去汗水,向前來送水的俏媳婦說:回家告訴阿母,喜逢春雨好耕田呢。
《夜耕》,一幅栩栩如生的農村風俗畫卷,耐人尋味。
歸鳥
野渡鳴歸鳥,樵歌掛老鬆。
禪雲眠古寺,月露潤鍾聲。
品讀。
這是一首詩、畫、音樂渾然一體的好作品。
前兩句呈現一幅恬然自樂的山野晚歸圖:夕陽西下,野渡嫻靜、安謐,返林的鳥兒發出啁啁的天籟之音;晚歸的樵夫,躍過潺潺作響的溪澗,哼著陶情的小調,歌聲仿佛掛滿身邊的蒼鬆翠柏。
後兩句,采用“移步換景”的手法,描繪了雲臥古寺,月伴暮鍾的幽妙之境,一動一靜,以靜襯動,聲色相通,極富意境之美。詩的核心是一個“歸”字,借景含意,委婉地傳達作者厭倦塵囂、追夢世外田園的隱士心態。
過上團村
青山開菊徑,遠客過柴門。
陶令雲中去,江搖擺渡人。
品讀。
作者每次來奉家山上團村都有不同的感受和遐想。
詩中一個“過”字揭示了全篇的主題。詩中有青山,有菊徑,有柴門,有白雲,有清江,畫麵就在“過”中一步步舒展於讀者麵前。陶令“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故事,已是散雲鶴影。你看,那江舟上勞作的艄公仿佛是當年的擺渡人。
古風·感懷
樊籠兩隻鳥,患難手足情。
一鳥天上飛,莫忘籠中兄。
品讀。
一九七五年秋,當時作者下放古台山林場當民辦教師。在那缺書的年代,作者偶得《古詩十九首》,挑燈夜讀,饒有興趣,便有了這首處女作。
這首習作明顯仿照古體詩的創作手法,以鳥喻人,真切地傳達了青年作者渴望衝出“樊籠”的苦悶心境,雖然文字非常簡單樸實,然而它的形象卻十分生動,給人產生聯想。詩寫得自然天成,看不到一點雕鑿的痕跡。可貴的是,後來作者詩詞創作一直保持這種“天然去雕飾”的風格。
漢俳兩首
一
青蛙鳴野外,卻似兒時放牧謠。柴門半掩桃。
二
燭燼眠詩意,杉皮瓦上敲雨聲。花樓一笛風。
品讀。
俳句是日本民族傳統文學的一種形式,是世界上最短的詩。俳句格式由五七五共三句十七音組成,句中須有切字、季語。傳統俳句,一般很少表現政治、社會等重大課題,大多抒發個人對自然、生活的體驗感受,是一種個體情緒的表達。它近似我國唐代絕句,短小精悍、凝練,以有餘韻為特色。
作者嚐試的漢俳,遵守俳句三句十七音格式,貴在堅持含蓄蘊藉、意在言外的真正韻味,也兼有唐代絕句特點。這兩首漢俳,描寫了返鄉歸家的溫馨感受,勾起了對美好童年的無限懷念,家鄉的一草一木在作者眼中充滿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