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是常文慶為了報答辛月明與小妖又一次讓他穩坐市長位置的回報。
今天辛月明來到那所紅十字小學門口,那時候正巧是下課時間,操場上小妖在一群玩耍嬉戲的孩子中就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水亮琉璃,一眼就會被輕而易舉的捕捉到。
辛月明含笑著朝他招手。
看到相處兩年頭中一次久別一個多月的辛月明,小妖的小臉興奮的像是一朵盛開的幹淨蓮花,粉嘟嘟的不沾一絲塵灰,急忙取得門口保安大叔的同意,就連跑帶顛地朝那人跑去,接著就是一個小熊擁抱,抱住那人的腰間就不鬆開。
“想我沒?”辛月明看著把臉深埋在自己腰間小手微微顫抖的小妖,還是跟原來一樣抬手去揉亂那孩子一頭令女人望眼生歎的柔軟發絲,笑著問。
小妖抬起頭,小臉上已經開滿了淚花,仰起頭,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人帶著些許胡茬子的尖瘦下巴,往上看便是他笑眯眯的幹淨表情,然後再往上尋覓便是那已經拆去繃帶卻依舊在劉海下留有疤痕的額頭,小屁孩看著看著,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樣咧嘴大喊著:“想!”
這時候的小妖,隻是一名再普通不過的純真孩子。
“別哭別哭,看月明哥給你帶了什麼禮物來。”辛月明輕輕替小妖抹去淚珠,蹲下身子從帶帽衛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個長方形的禮盒遞到小妖麵前,笑意盈盈的讓他親手打開。
小妖滴答著淚珠打開,看到裏麵是那副自己每次去那家店都會看上好幾分鍾的大眼鏡,忽然回想起了之前月明哥對自己的承諾,頓時沒有表現出喜悅,而是一臉恐懼的焦急抓住辛月明的手,咧嘴哭著:“月明哥你是不是不要小妖了?你不是說過這眼鏡是等到小妖長大能自己照顧自己時你才會給我買嗎?我現在還沒長大,我上公交車叔叔都不需要我投幣。我也不會照顧自己,每次穿鞋帶都要寢室阿姨手把手的教。我不要,我不要眼鏡,我隻要月明哥,別不要我。”
小妖的淚珠劈裏啪啦的打在那眼鏡盒上,臉上是種從未出現過的慌張神態。
辛月明輕輕一笑,抬起手摸摸他的腦袋佯裝生氣地說:“小家夥這小腦袋裏整天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月明哥什麼時候說過會不要你了?我不是一直在你心裏都是很明智的人嗎?那既然月明哥這麼明智,又怎麼可能因為一副眼鏡而不要了小妖?別瞎想,這是送給你的,算是補給你上禮拜的生日禮物。”
小妖得知原來是自己多想,這才放心,臉上的陰天又快速轉晴。很有小孩子的天性,沒有表現得太過歡天喜地,但小臉上卻一直洋溢著幸福的神情,掏出眼鏡戴上。
因為那眼鏡麵對的消費客戶一般都是中年男人,所以戴在小妖的小臉上幾乎擋住了這孩子秀美的一多半麵容,惹人歡笑之餘又特別的可愛。
辛月明帶著小妖又去「鹽池咖啡廳」吃了一頓午餐,鼻梁上卡著一副大眼鏡的小妖惹得一群青年人垂簾忘返的偷看。
給當事人小妖看得倒沒什麼感覺,倒是把辛月明心裏美得都升天了。小妖就像是他的孩子,一直都是。他巴不得更多人喜歡他,那種自豪的感覺讓他放鬆。
再次返回校門口,小妖卻遲遲不肯走進校門,畢竟曾經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相處過兩年,所以辛月明懂得這孩子的心,也默默無語的站在他身後。
“月明哥,小妖會學著長大,學著照顧自己。”小妖這個從不喜歡動情的孩子還是又一次哭了,轉過身來抱著辛月明的腰,嘴裏潔白的小牙緊咬,似乎用上了握槍時的決心和力氣,稚氣的聲音中,說出來的話語卻格外低沉堅決:“我一定會再次守在你的身邊,還像原來一樣為你粉碎一道道阻止你左右的牆壁。然後到那時親手把這眼鏡卡在你的鼻梁上。好不好?”
辛月明眼神眺望遠方,伸手憐惜地撫摸小妖的腦袋,這一刻,這個普普通通卻幾經波折的男人終於頑強地爬出這些天來那道低落的深坑,摻雜著內心中堅定不移朝前走的目標,褲線邊的另一隻手握得發紅發白,嘴上則是溫柔答應道:“好,月明哥等著。”
午後的陽光,傾斜射過二人的頭頂,使得這一高一矮的影子,在地上溫暖的融為一條黑綢,好長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