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下馬,用一塊粗布撣了撣身上的沙塵,然後用粗布抹了一把馬嘴,擦掉了馬嘴上快滴下來的白沫子。女人也下了馬,撣了撣衣服上的灰,牽著馬跟著他進了鎮子。
走過一段兒石子鋪成的路,他走進了包子鋪。進鎮子第一家就是包子鋪。包子鋪門前豎著幾塊破板子,一塊寫著“響水包子鋪”的招牌斜倒在一邊兒,也沒有扶正。門前有兩張石桌子,不規則的圓形,表麵凹凸不平,想是運來的時候沒有打磨。雲雁歌就在一張石桌旁坐下,女人坐在了他對麵。
“老板,來十個大肉包子。”女人把手裏的劍放在石桌上,大聲地喊道。
“來嘞!”應聲的是個光頭的胖子。胖子把門口大鍋裏的蒸籠打開,那小小的屋子裏頓時就被熱氣籠罩了。不一會兒,光頭的胖子右手端著一個大盤子一瘸一拐走了出來,左手提著一個大茶壺,壺嘴兒掛著兩隻碗。
“兩位客官稀客啊!”跛腳的胖子滿臉笑容地問候。
女人現在又餓又渴又乏,根本懶得多說,直接把茶壺接了過來,把碗放在桌上,倒了一碗茶,“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下去。胖子把右手端著的盤子放在石桌上,“嘿嘿”一笑。
女人又喝了一碗,才發覺雲雁歌一直在盯著她看,臉上似乎帶著微微的笑意。她一低頭臉上不自覺泛起了紅暈。她擰著茶壺給雲雁歌也倒了一碗茶,遞給了他。
“如果說你是個殺手,我已然不相信,如果說你是來殺我的,我就更不信了。”他接過了那碗茶,一飲而盡,然後緩緩地說。
“為什麼啊?”女人說的話很難聽清,因為她的嘴裏此時被包子塞住了,說話跟“嗚嗚”聲一樣。
“你像個天真的孩子。”雲雁歌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不由得往鎮子的那頭望了望,仿佛在回味著什麼。鎮子的另一頭是一家裁縫鋪,房子雖然破破爛爛,但是招牌還是掛在大門中央,紅漆的字很鮮豔,想必是最近翻修過吧。
“哼,天真的孩子?真不知道誰才是天真的孩子?”她把口中的包子咽了下去,氣鼓鼓地說,仿佛是個跟情人置氣的小姑娘。
雲雁歌笑笑,沒有說話,她接著說:“我問你,我知道你這個成熟的孩子叫雲雁歌,你可知道我這個天真的孩子叫什麼嗎?”
雲雁歌回答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何況我也問過,你不說我有什麼辦法?”
“我不說你就不追問了嗎?你不知道女孩子這時候是想你死皮賴臉地求著自己告訴他芳名的嗎?”她越說越氣憤,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雲雁歌搖了搖頭,拿起盤子裏的包子咬了一口,嚼了嚼,兩道劍眉皺到了一起。
女人見他不答話了,又笑嘻嘻地說:“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啊?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不想。”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對話上。他感覺包子餡兒有點惡心,便準備去拿茶壺,再倒一碗茶來喝。
女人一把搶過茶壺,大聲嚷道:“哼,那本姑娘偏要告訴你,你聽好了,本姑娘我姓莫,名采薇,你聽清楚了嗎?”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君莫采薇,薇何田田。是個很美的名字,和人一樣。
看著她氣呼呼的樣子,雲雁歌一臉苦笑,什麼話都不說了。事實上,一個女人想找你茬的時候,你不管說什麼都是錯的,還不如不要開口,等她們說夠了自然就好了。
跛腳的老板走了出來,問道:“兩位客官,吃的怎麼樣啊?還有沒有什麼需要?”
雲雁歌口中嚼碎的包子還沒有咽下去,喃喃道:“老板,你這包子什麼餡兒,我吃了半天怎麼吃不出來呢?”
跛腳老板答道:“這也不怪客官,這包子餡兒是狼肉餡兒,咱們這個鎮子離集市有一百多裏,雞鴨魚豬這些肉要定期去集市采購才有,一般兩個月才去一次,買活的回來,可是總有個吃素的時候啊,於是這沒肉吃的日子,咱就常常下套抓些個狼來,剝了皮可以賣錢,肉就可以留下來吃了。”
雲雁歌道:“怪不得,這狼肉餡兒的包子可是聞所未聞啊,我得好好嚐嚐。隻是,你們這鎮子總共也沒有幾個人了,就憑這幾個人卻怎捉得到狼呢?”
跛腳老板接著回答說:“咱都是從小在狼的枕頭邊兒過日子的,套個狼不算得什麼,哪怕我這跛子一個人,弄個陷阱啥的也能捉幾隻狼來。”
雲雁歌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笑道:“那我還真是少見多怪了。”
莫采薇白了他一眼,“哼,自己知道就好。”
美嬌娘趴在閣樓的窗戶上,正好看到了這一幕,自言自語地說:“喲,還真是一對冤家呢!可惜了,原本多麼風流倜儻的男子啊!”(我的小說《逆心劍》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