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座鍾(2 / 2)

甘淳搖搖頭,走了。

卿春沒想到我這樣能忍,又調查了十餘天的樣子,實在所有的資料都快被審了七八遍了,確實沒什麼好審的了,隻得結束調查,給我安了個:疏於職守的帽子,將這件事不了了之。

事情了解那天,卿春專程訂了張台,請行政部全體同事吃飯,說因為公事,耽誤大家很久不能正常工作,專程慰問大家的。又說甘淳走了,行政部也不能一日無主,從今天,就由她暫借行政部經理一職,直到我們中間有人成長起來,能夠獨擋一麵為止。

吃飯的氣氛十分壓抑,大家都在強裝笑臉,卿春當然看得出來,但她全然不在乎,胃口也好,絲毫不受影響。甚至到後來二爺來接她時,她也紋絲不露對我們的打壓,麵帶著微笑,淡然離開。

我忽然覺得她對著二爺,也一樣是戴著麵具做人的---也許,在她眼裏,二爺也隻是一塊跳板?

這個念頭讓我很是有些小慌張,枕邊人若是頭豺狼,最受傷的,自然唯二爺---怎樣可以提醒他呢?

二爺雖有卿春作伴,身邊的群美也並未完全消失,約會我的熱情也還沒有過---順水推舟的,我答應了與他一起晚餐。

一家看似普通的泰國菜館,生意出奇的好,大廳裏已坐滿了人,但二爺明顯是熟客,一進門就得到禮遇,從一個小小的貴賓通道直接被領進包廂。

包廂不大,裝飾的很華麗,最醒目的,是置於座椅後的一坐古式西洋落地鍾,正咚咚的報著時。

那鍾的樣式,同從前賈府中的一模一樣,我記得,到正午時分,裏麵還會彈出隻鳥兒報時。

一時神思恍惚,問二爺:“怎麼這物件兒跑來了這裏?”

二爺怔了片刻,竟也莫名其妙回答:“原是沒有的,我看著好看,找老太太要了來擺在這兒---你看著還好?”

這分明是前世的語氣---那一年,外番進貢了一係列的洋鍾,落到府裏有三座,當時去辦這事的正是二爺,他自己看著稀奇又有幾分喜歡,便去老祖宗那裏求了一座來擺在我們自己房內。我第一次見這東西時,自然不認識,問他,他便是這麼回答我的,一個字也不差。

我正不知身在何處,二爺卻已恢複常態,像沒有說過剛才那句話似的,叫服務員進來點菜,又請我坐下,酌一杯紅酒放在我麵前,笑吟吟說:“來之前讓他們醒好的酒,試一試,味道還不錯。”

我隻得放下心頭百般滋味,試一試酒,陪他說話。

二爺問我:“一直請你,你也不肯出來,倒似我會吃人一樣,怎麼今天肯賞臉?”

“前段總部一直在查帳,沒空---要不怎麼敢駁老板的麵子。”

他似剛剛想起來,哦了一聲,沒有接話。

這樣的反應,原本在我意料之中,但見他果然仍是這種趨吉避凶的脾氣,不由得還是有幾分失望。但也不好說什麼,避開這個話題,繼續說些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