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撤場後,趙寶寶曾打過一個電話給我,用的是一個陌生的電話,張口就說:“別讓人知道我給你電話。”
我很明白,自然答應了---這種時候,若是讓社團的人知道我與她尚有聯係,不用說別的,隻一個愛德華,就能活生生咬死我。
勝勝負負的事,我見的多了,倒不怎麼往心裏去,所以口氣也一如往日般平靜。
趙寶寶誇我:“果然成大事者,勝不驕,敗不餒。”
我說:“不過是因為勝敗都不關我的事,事不關己,己不勞神。”
“你倒看得開,難為亨利幾乎將老爺子的電話打爆,要不是被限製入境,隻怕人都殺過來了。”
我沉吟片刻,說:“他來不了,別人來得了,還是小心些好。”
趙寶寶輕歎一聲:“那當然,誰敢小覷了他不成---老爺子身邊的保鏢多了四成。”
“那就好。”
“你還好?”
我搖搖頭:“不過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愛德華明天走?”
“聽說是---你的信息一向比我靈通。”
“我奇怪的是,他們怎麼不讓你一起走---你們的人,最近不都撤的七七八八了嗎?”
我默然,這事,自然有古怪,但,我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你要當心。”她說。
我“嗯”了一聲。
她忽然說:“聽說你們最近換了一批食用油?”
我摸不著頭腦:“是啊,地溝油的事越吵聲越大,愛德華說這樣大規模的進一批,可以增強普通遊客對茶苑的信心。”
“也不是沒道理,”她頓一頓,忽然問:“都存在一處?”
“那當然……”我隨口答,忽然心裏也是一動,半晌沒有說話。
她淡淡的說:“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樓塌了---明鸞,你都看慣了吧。”掛斷了電話。
我對著那空空的電話,隔了很久,說了四個字:“謝謝,再見。”
一整天,心思都在這批油上,想一截,冷一截,又說不出來,十分心焦。
到得中午,到底忍不住,打電話給MIMI,請她出車,帶我去市區買東西,誰知車隊告訴我,車隊所有的人,已經於前天開始,被外調參加為期半個月的全封閉培訓,不在茶苑。而借著這次培訓,車隊的車也全都被送去檢修,這幾天外來遊客的團單,都是外訂其它旅行社的大巴車完成的。
我心裏更加不安,也因為這不安,更加不能顯現出來,隻能維持更鎮靜,波瀾不驚的一張臉,繼續工作。
下午三點,有我一份快遞。
每天,我都收到無數快遞,有些是我為茶苑裏的孩子們網購訂的小禮物,也有一些,是上過我茶藝課的學生們從天南地北的地方寄來的一些小東西,還有一些曾來茶苑住過的客人寄來的感謝信之類。
但,這一封,一接到手,我便知道它不同。
單看封麵,也沒什麼特別不一樣的地方,寄件人地址寫的是一個很普通的國內城市,寄件人姓名也中規中矩---王軍。
也許因為太普通了,反而顯的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