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奕奕的避開其它人的視線,將它拿回房間,拆開一看---竟是一張身份證,及一本國內通行的戶口薄。
身份證上有我的照片,寫明了出生年月,姓名欄裏,赫然是:趙信兩個字。
我盯著這個名字很久,眼眶漸漸潮濕,我知道,也許這一輩子,都不再能見到趙寶寶了,但,她的情誼,我終身不會忘記。
緩緩打開戶口薄,裏麵的基本信息與身份證全無二致,大致可以看出來,戶主是個孤兒,出生在遼寧的一個小城市,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快遞信封裏還有兩個小本本,一個是遼寧一家小小職業學校的中專畢業證,一個是一家計算機培訓中心的上崗證。
我一邊看,一邊笑,淚珠一顆顆滑落下來---中專畢業證,機算計上崗證,這,實在是好笑的,對不對?
天蒙蒙黑的時候,愛德華親自來請我去吃晚飯,我一臉平靜的跟他出去,身上什麼都沒帶,隻在衣服的內袋裏,貼身放著那幾個小本本。
離開房間時,我不由回首望了一眼,愛德華笑問:“怎麼,要另換一套首飾?”
我微笑,摸摸耳珠上的小小鉑金耳釘,輕聲說:“這就很好,貴重的還是放在房間裏比較安全。”
他哈哈笑:“女人真小氣。”
“誰說不是。”我淡淡回應。
兩人相攜去了餐廳---在外人眼裏,我倆未見得不值得羨慕,都還算年輕,全身披掛著名牌,住在依山傍水的旅遊區,且笑語盈盈,誰能看得到裏麵呢?
大家不過是各自過各自的日子罷了。
吃完飯,愛德華同我說:“明天我回國,這裏的一切還要辛苦你。”
我裝作不耐煩的樣子:“還要多久?這裏已是死水一潭。”
他也裝作很認真思索的樣子,過一會才答我:“一周內,好不好?”
我牽強的點點頭:“好吧,你可要說話算話才好---到底我和總部那邊也是有些關係的。”
他眼底閃過一絲嘲笑,麵上卻依然若無其事:“當然當然---一周後你也回去,也許會成我的上司也說不定,這年頭,誰敢小看美女的力量。”
我倆幹杯,散場。
他送我一直到房門口,才緩緩轉身走開。
他心裏,未必不是在嘲笑我死到臨頭,還不知不覺---他豈知道,自古在國內這個地方,永遠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
待他走的遠了,我繞到屋後,扯過早已預備好的一套工程人員製服,將長發束緊藏地是帽內,戴上黑框眼睛,轉身朝茶苑西走去---那邊的保安正在換崗,應該還有十分鍾左右不會有人出現。
我將事情估計的過於簡單,西門雖正好是換崗時間,但保安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加多了幾名---隱約聽到有人說:“不逢年不過節的,又沒有大團,不知怎麼回事又要增崗,神秘兮兮,莫名其妙。”
心中一凜,知道這一條路已然是走不通的了,四下看看---天色已暗,附近也沒什麼人---幹脆向左側不遠處的圍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