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等他休息完,當天下午就讓財務跟著我一起,拿了大疊的文件去到愛德華的住處找他。
他見我拿來這許多機密文件,不禁露出一絲喜色,嘴上卻是絲毫不露口風的,隻說:“怎麼,密絲明這樣偷懶,一下子就將工作全推給我了嗎?”
我順水推舟的應下來:“可不是,這麼久的時間了,茶苑裏千頭萬緒,我又是個無能的,不得已才挑起這個擔子---心裏一直想著,有個能人幫我就好了,現在可好,愛德華先生來了,我總算可以歇歇了。”
他沒想到我竟這樣直接答應了,一時間反倒不知怎麼接口,隻笑著搖了搖頭,也不客氣,直接接過了財務手中的一大疊機密文件。
我肩上的擔子驀然間輕了一截,正籌措著怎麼將資金監控的責任也分出去,卻接到趙寶寶的電話,開口就直接問我:“你們總部是不是派了個巡海夜叉?”
我不好作聲,隻是笑。
她冷哼:“為難你了吧?”
我忙說:“沒有沒有,”想一想又補一句:“其實分些實務出去也好---你知道,我一向想去遊學,對事務性的工作並沒有太大興趣。”
她笑:“一不愛權,二不愛財。”
我賠笑:“沒那麼高潔,不過是散漫性子,責任越大越不安,還不如讓我去罷了。”
她停了停,說:“你知道……現在和我們談的不止你們一家。”
我微微一怔,實在沒有想到,不過轉而一想也明白,從來都是瘦田無人耕,耕開有人爭,現在茶苑的名氣響了,內地的投資環境也一日好似一日,這一塊肥肉,不知多少人盯著,多一家和她談,太正常不過了。
她問:“不意外?”
“不意外。”我說:“不過,做生不如做熟也是真的。”
她微哂:“可惜貴社團不是這麼看啊,否則,這個愛德華來做什麼?”
我說:“理他做什麼,隻別讓我壓力更大就行了。”
她沉吟著說:“若因為他來,茶苑有了新的合作夥伴,放棄了你們社團---這種責任,是要你背,還是他背?”
我脫口而出:“當然主責在他。”
她幽幽一歎:“可是你也逃不了連帶責任吧---更何況,你一心一意想離開---若是你一離開,茶苑立即易主,社團會不會放過你?覺得是你在中間做了手腳?”
我心頭微微一涼,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見我不答話,掉頭又來勸我:“你也不用擔心,不過提醒你這一句---你原是個再聰明不過的人,不過人在局中迷,有些事,看的反而不如我們這些外人清楚---不管做什麼,都想好了再去做好了。”
我眉心一皺,心裏已經有了計較,當下謝了她的好意,掛斷了電話。
想起來,自從與趙寶寶認識,雖然在某個層麵上來說,她與我是對立利益,但,她確實對我一直不錯,無論在公在私,均幫我不少---人與人,是講緣份的吧,就像那時我與平兒,總是秤不離鉈,鉈不離秤的,也不能單單說是自小的情誼,總有些緣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