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到現在,還是什麼消息都沒有傳過來。”玲姐歎口氣,揉揉眉心:“你知道,小六他們也是社團的老人了,人頭又廣,地頭又熟,若是連他們也查不出所以然來,這件事……怕不樂觀。”
我一時情急,脫口而出:“這出前有狼後有虎的時候,總部怎麼會因為國內這一點點投資而非要調你們過來呢---就算這邊的收益好的異乎尋常,也不值得你和冷先生兩個人都來啊。”
玲姐神色一凜,看我一眼,側耳聽聽門外動靜,臉上已帶了三分薄怒:“這話,也是你說得的嗎?自你進社團,也這麼久了,怎麼這樣毛躁?縱使……你不想讓冷先生活了嗎?”
我話一出口,已經知道不妥,生怕玲姐若無其事---她要那樣,就是對我有了戒心了。現在這樣,嚴聲厲色的訓我,我反而放了心。但想想也是後怕,真的,什麼時候,敢這樣說話?
玲姐見我麵色發白,稍稍緩了口氣,放緩了語氣,拉我坐近些,才說:“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咋咋呼呼的……總之,你也要多留些心。”
我不解,輕聲問她:“前一段還見過亨利先生---言談間覺得還好。”
玲姐淡淡一笑:“你要是看得清他,你就是他了。”
我一時無言,心裏不是不替冷先生擔心的,孫大聖再強,也翻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黑白夾擊不算什麼,怕就怕有內鬼。
玲姐忽然指著我手邊的水晶煙灰盅說:“這個倒好看。”
我隨口答她:“意大利進口的,國內沒這樣好的手工。”
她淡淡的說:“哦,難怪,亨利夫人最愛的就是這個牌子,也是說手工好,年份久的牌子是靠得住一點。”
我心中突的一跳,似摸到一點什麼,望向玲姐時,卻見她全然不露聲色,我也隻得按捺了,於她烹了一壺茶,慢慢談些茶苑的事。
到了晚間,趙寶寶已從京都趕過來,隆而重之的在煙爽閣擺了盛宴,為玲姐接風。張總這才知道眼前這位豔妝女子竟是海外集團的核心人物,不由更是打迭了十二分精神應酬,讓人開了壇百年陳釀的茅台親自招呼。
而玲姐更是八麵玲瓏的,酒到杯幹不說,更如穿花蝴蝶一般在盛宴上引的無數眼波流連。一時間,賓主盡歡。隻有我在一旁注意到,玲姐的臉上,帶著一絲極隱蔽的憂色。
玲姐在恭敬盤桓了兩天,又隨著趙寶寶去了京都,聽說一周後,就要返回社團總部。
在此其間,並無一絲半分冷先生的消息傳來。隻聽說拉斯維加斯社團新任了首領,而玲姐,因為在此分社團功勞卓著,也被調回總部高升了。
這一係列的任免不能不更加引起我的懷疑,但,說到底,我不過是當日借在冷先生翼下偷生的小人物,社團核心的明爭暗鬥,我又能插上什麼手呢。
漸漸,茶苑的生意也上了軌道,大觀園之名響徹華夏大地,無數達官顯貴均以到茶苑小憩為榮,生意,是越來越好了。
冬去春來,玲姐已離去數月,拉斯維加斯方麵,仍沒有冷先生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