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死了心,知道在那樣的算計與內外合謀中,即使如冷先生般卓絕的人,逃生的希望也是渺茫的。於是,清明時節,我請了幾天假,一個人登上近郊最高的山峰,將手中的苵萸插入泥土中,為冷先生燃起三枝香,默默祝禱。盼隻盼上天能聽到我的聲音,讓我的恩人,可以有一線生機。
自拉斯維加斯社團內亂後,總部將內地的投資控製權轉回自己手中,拉斯維加斯分社新上位的首領不知這邊底細,自然也不好反對。於是,不過春初,總部便另派了一個人下來,說是要“為明小姐分擔事務性工作”。
我心知肚明,我原本就是冷先生的人,現在冷先生已不在,我自然就該拍拍屁股走人了。隻是上次與亨利有一麵之緣,又與趙家混的還算熟悉,社團一時不好將我一腳踢開而已。
當下我也不說什麼,隻等著新人到來。
新人來的那天,正好下小雨,MIMI皺著眉頭說:“又要我去接---要是接來的也是個美人兒也就算了,要是個母夜叉,我才不要去。”
我好說歹說勸去去了,末到中午,那人果然到了---我與張總迎出茶苑,細雨中,仍有三分春寒。
張總忽然說:“明小姐在這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同趙董說說,未必非要再多個人。”
我打斷他:“多個人是好事,多個臂膀做事,我也輕鬆點。”
他望我一眼,半晌才說:“張某人也知道明小姐誌不在此,但,總同事一場,不想這麼快就散了。”
我倒不知他有這樣的心腸,倒是明日裏看輕了他,不免也笑一笑,沒有說話。
是的,我不否認,自聽到總部要派人下來的消息後,我已在謀劃脫離社團的事---現在正是好機會,趁著趙家對我不惡,社團又不願重用我,在這裏,山高皇帝遠,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正想著,MIMI已領著那人下車來,走近了,卻是個外國人,高而壯,毛發濃密,似隻猿人,看起來便精力十足。
他老遠已衝我笑,大聲招呼我:“密絲明,親愛的,你好嗎?”
身邊張總下意識皺皺眉,低聲說:“人頭獸身。”
我不禁一笑,這邊已伸手出去,還那外國人一個大大的笑臉:“愛德華先生,一路辛苦。”
那外國人也不客氣,這邊廂熱情的抱我一下,地邊廂又去抱張總,一麵還說:“張總?久聞大名。”
張總微微側開身,一臉不自在,卻也不好說什麼,一邊隻讓MIMI快些送愛德華的行李過來,一邊到低避開了那個熊抱。
當天,我們在茶苑開了一個小宴,歡迎愛德華先生到來,趙家也打來電話,讓我與張總好好招待愛德華,說他們有事,稍待幾日會過來與他見麵。
愛德華原以為一到內地,自然有內地高官相陪,沒想到隻接到趙家的電話,人沒見著,不禁有些變色,但因為剛來,也不好發作,隻好與我們草草吃了午餐,回住處休息去了。
給讀者的話:
明天補周日欠的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