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歎氣,繼而釋懷一笑:“晚餐想吃什麼?我叫廚房去做。”
我微笑道:“隨便,哦,別忘了莫可,讓他們多準備一副餐具。”
用過晚餐,我回到自己的房間,翻找出薑楣的相片,仰躺到床上凝神靜思,門也忘了鎖。這當兒,莫可躡手躡腳地推開門,走進來,一溜煙鑽入我的被窩。
“你嚇我一跳!”我一麵假笑應付他,一麵悄悄地把相片塞到枕頭底下,“找我有事嗎?”
“攸關生死的大事!”他貼過來,挽住我的胳膊,“我今晚絕對不能睡客房,難保他不會趁我睡著的時候下毒手。”
“你說的是阿羅?”我見他點頭如搗蒜,愈加狐疑,“你幹嘛認為他會害你?你們才認識多久?”
他十分謹慎地向我確認道:“他和你該不會是情侶關係吧?”
“不是,你有話就說。”
“唉,我那時正在房間換衣服,他突然闖進來,說請我下樓用餐,順便審問一下我的身份。我看他那種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姿態,忍不住手癢就……就調戲了他一下……”
他抬眼看看我的臉色,接著說:“你看見他用餐時候的表情沒有?那切菜的手勁兒,根本就像是在切我!”
“你放心吧,阿羅很愛幹淨的,決不讓你在家裏見血。”
我笑了笑,試圖掰開他的手,“你想想辦法,別出門就沒事了。”
他堅決不放手:“還是跟著你比較安全,哎,我不過是摸他頭發的時候,不小心摸到了他的臉。你說他的頭發為什麼要那麼長,那麼黑,那麼亮?讓我十分地想去試一試手感啊~”
我搖頭歎道:“我小時候身體不好,總是感冒發燒,記得有一次他哄我睡覺,我說他的頭發很漂亮,很像我老媽——至此以後,他就一直沒有剪短,隻是偶爾修一修發尾。”
他沉默半晌,幽怨道:“有時候我真羨慕你,你雖然失去了很多,同樣得到的也不少,我卻一直在失去。”
“別泄氣,說不定你今年轉運了。”我揉亂他的頭發,掀被下床。
他急忙拖住我:“你幹嘛?”
我無奈道:“洗澡啊,你總不用跟來了吧?”
次日清晨,我從美夢中醒來,一翻過身,便瞧見莫可撐著腦袋側躺在我身邊,笑得像隻偷腥的貓:“你知不知道自己昨天說夢話,吵得我一宿沒合眼。”
“你一夜沒睡還能這麼精神?”我當著他的麵,打一個大大的嗬欠。
他伸手撓撓我的下巴:“哈,因為你昨晚喊‘蘇曉’喊得太銷魂了,我想沒精神都難!”
“有嗎、有嗎?”我的臉頰有些發燙,“胡說八道,我從來沒有說夢話的習慣。”
“習慣是可以養成的,特別是在你極度思念某人的時候。”
我不理睬他,朝床邊挪了一挪,忽然感覺哪裏不對頭,便問他:“你怎麼沒穿睡衣?”
“我一般都裸睡的。”他拈起被角,往身下拉開一點點,“想不想看?”
我眼神木訥,表示興致缺缺。不料他陡然撲過來,摟著我翻了個身,讓我整個兒壓到他身上。下一秒,魏羅推門進來,撞見我倆惹人無限遐想的姿勢,當即愣住了。
莫可曖昧地笑笑:“真沒禮貌,進來前也不懂先敲敲門,打擾別人的興致,是要遭雷劈的~”
“別聽他胡說。”我尷尬地看向魏羅,“等會兒吃飯的時候我跟你解釋。”
“那好。”他失神地看我一眼,咬咬牙,摔門而去。
“嘖,死妖孽,你丫根本就是自找的。”我狠狠地擰了莫可一把,“剛才你怎麼不怕惹毛他了?還死命煽風點火!”
他嬉皮笑臉地揉了揉紅腫的地方:“我發現他生氣的模樣也很漂亮,嘿嘿,我還從來沒見過像他這樣漂亮的人呢,總忍不住要逗一逗。”
我直戳他腦門:“你犯賤也不要拖我下水!”
他笑意不減,反駁道:“我這點手段算什麼?想當初你調戲許曉的時候,那叫層出不窮,看得我都膩味了。”
“我……”我突然頭痛欲裂,扶著額頭虛軟地趴到他胸膛上。
他收斂起不正經的表情,關切道:“需要我喊人來嗎?”
“沒關係。”我絲絲地喘著氣,勾了勾嘴角,“是他讓你送我回來的吧?我其實有一點點印象……隻是腦子太亂了。”
他愛莫能助,隻得輕緩地拍撫我的背脊:“他後悔了,不求你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