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生命中的某段歲月就相當於自然界裏的一個季節,如果你細細品位了,就會發現其實經曆痛苦無非就是夏天裏的一場暴風雨或冬季裏的一場寒流,許多年後再次回味,隻會換來自己的欣然一笑。
盛夏,狗日的盛夏。炎熱的天氣,難聞的汗味兒,百無聊賴的日子幾乎蛀空了我們的心。
老頭哥再交不起那150的托管費,隻好把電腦抬回宿舍,為了防止猴子破壞,他鎖起了鍵盤鼠標,從此孤身閉關圖書館。
一天上網,我無聊之餘打開了校園網的“風鈴屋”。裏麵一則帖子令我大驚:
《猴子,無人認領》
時間:昨天午後,
地點:過道對麵,正對寢室的田野上。
×物:一隻成年猴子,
性別:不詳,
年齡:不詳,
婚否:不詳,
事件:它在跳躍著,不知從哪裏來,不知到哪裏去。
結局:越過鐵道,越過新生樹林,直到,越過我的視線。
帖子下方又有一篇《猴子來了》的“後續報道”:
“現在猴子大搖大擺地出入主教學樓了,尤其是在空中走廊的幫助下!隨著目擊者日漸增多,猴子體貌特征不斷明晰,在校內的知名度直逼校長。”
頓時,我興奮起來!宛如是給煩躁的生活澆了一杯涼水。
這等大事一定要通知我們宿舍那隻猴子啊。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向猴子彙報了情況,丫一聽,放下筷子,小眼一瞪:
“我操!在什麼地方看見的,來找我的吧……”說完飯不吃了,拿起個饅頭,起身去了大校那邊。
與此同時,臨近考試,大家都在努力複習。圖書館裏擠滿了人。
看書的看書,聊天的聊天,睡覺的睡覺,老頭哥的口水已經從桌子上垂下了1米多長,眼看就要到了地麵卻還沒有斷,粘性果然不錯,一隻不知道是什麼蟲子順著粘液在往下爬,口水終於不堪重負斷掉了,蟲子被封在了粘液裏麵,怎麼掙紮也出不來,說起來它也真鬱悶的,這種事情他的老祖先也遇到過,不過人家變成了琥珀身價萬倍名垂千古,而它卻被胖子的口水給淹死了,這簡直是昆蟲界莫大的恥辱。
沫沫在離老頭哥不遠的地方上著自習(其實確切地說,是在寫信),眼睛累了,從窗戶看出去,在主樓和材料館之間的天橋上,有一堆人吵吵嚷嚷的,並且在朝同一個方向張望。當時她也沒在意。待信寫完了,從主樓出去經過天橋時,突然屁股被抓了一下,起初以為是遇到了流氓。扭頭就準備踢對方檔,忽然發現,對方個頭不對,再仔細一看,一隻猴子正吊在天橋的護欄上,齧著獠牙望著她,小爪子抓著她的一節裙子。
當場嚇的愣住,靜靜地看著猴子。半天才清醒過來,第一反應就是一聲慘叫,隨後她和猴子同時撒腿向不同方向狂奔而去。
自那以後,關於猴子的來曆眾說紛紜,有說是從旁邊野生動物園裏跑出來的,也有說是掙脫了耍猴藝人的韁繩逃出來了,不過兩個說法都符合它的叛逆性格。
更有具有小說氣味的推斷:該猴氣質超群,骨骼驚異,當屬猴王,統領猴子王國,可是其地位被另一隻猴子替代,愛妻被霸占,淪為奴隸,因不堪忍受而憤然逃離猴山。故事倒都編得有鼻子有眼,但那猴子無法說話,野生動物園也不承認猴子是園裏跑出來的,所以猴子的來曆還是沒有定論。
可愛歸可愛,猴子冥頑的獸性卻也令人頭疼。一點不比我宿舍的那隻遜色,它行蹤不定,幾乎繞遍了燕大的每個角落。
有天它竟溜到燕山大學賓館,悄悄的在自動門前停住,等門開啟,登堂入室,把值班小姐嚇跑,箭步躥上服務台,操起電話撥號。我操!頓時嚇壞了值班的大堂經理,那哥們準以為它是要聯係猴山上那幫兄弟造反?趕忙衝過去加以製止,為此臉上被抓了花。而猴子則羞答答地退到一邊,待遊人經過,再迅速攀上該人肩膀,搶過提包翻吃的,還會把包裏的手機拿來一陣亂撥。
但很多單身女生卻很喜歡它,甚至稱它長得帥氣,給它零食,它剝皮很在行,吃葡萄還會吐葡萄皮。吃飽了就愛跟人逗,男生膽子大,由它鬧一陣;女生會嚇得厲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