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冷著一張臉,一腳便將他手中的酒壺給踢碎了,“喝酒喝酒,除了喝酒、除了打人你還會什麼!”
唐驍看著爛得隻剩下一塊碎片的酒壺,愣了一下,不由得便叫了起來,“你、你居然打壞了我的酒!你知不知道這花了老子的多少錢!啊!你這個敗家子!跟你那不要臉的娘一個樣!”
唐驍喊著另外一隻手便朝唐青揮了過去,唐青卻是不躲不避,伸手輕易地擋下了他的拳頭,用力一推,神誌不清的唐驍便踉蹌了幾步倒在地上。
這一摔,他的意識反倒是清醒了不少,但是看著周圍圍觀的人群,反倒是覺得被自己的兒子推倒十分沒了麵子,指著唐青怒斥道,“你……你這個不孝子,居然敢打老子!”
“周圍的人都看到了,我並沒有打你。”唐青冷眼看著他,“不過,如果你以為我還是那個隻會哭的小孩子,任由你打罵的話你就錯了!”
“誰送你去的天域門,誰給你吃穿!不過是學了幾個臭把式就不把老子放眼裏了是不是,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這麼厲害!”唐驍說著便一把抓起地上的一塊碎片,從地上爬了起來,含著就朝唐青衝過去。
眾人皆是大驚,想要去攔他,唐青卻依舊沒有躲避,硬生生地被他用碎片劃傷了手臂,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被人們拉開的唐驍也是吃驚,出了一頭的冷汗,看著自己手中沾著血跡的碎片,有些語無倫次,“青兒……我……爹……”
唐青捂著傷口,皺起了眉,冷冷說道,“你恨她,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也知道,既然你那麼愛喝酒,從今以後我也不再管你,你就跟你的酒過一輩子吧!”
自此以後,他真的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唐驍讓人帶去的家書也都被他扔水裏了,卻沒想到這一次回來相見竟然是以這樣的形式。
奶娘看他一直不說話,便撫著他的肩膀,“少爺,節哀。”
“……我爹在生前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她歎了一口氣,搖搖頭,“沒有,老爺被官兵抬回來的時候已經沒了氣息,少爺您看不見那場麵也好……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第二次了……”
唐青聽著她又哽咽的聲音手慢慢握緊,“是被妖怪害死的?”
“不知,隻是大家都這麼說,可能隻是野獸也說不定,畢竟那模樣……實在是不太像人幹的事兒。”想起那天看到唐驍的遺體的模樣,她便覺得汗毛倒豎起,一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不願意再去想,又繼續說道,“老爺雖然沒有留下什麼話,但是卻也留下了要交給少爺的東西。”
她說著便轉身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才捧著一個兩個巴掌大小的木盒子走了進來,“少爺,在您上次離開以後,老爺就很少再酗酒了,朝廷的公務也一點一點辦了起來,雖然老爺寄給您的家書都不見您回,但他也常常記掛著您,甚至還跟我說起過,覺得十分對不住您……老爺走了,這家也就散了,下人們在離開的時候把能拿走的東西都拿走了,這個箱子也是我先護下來了的,因為這裏麵是老爺生前最重視的東西,想來應該給您留下來。”
唐青伸手接過那個木盒,覺得有些沉甸甸的,木盒沒有上鎖,隻是扣了起來,鐵扣扣著的地方已經被磨得光滑了,應該是常常被打開才會這樣。
他將木盒打開,裏麵放著的東西便一目了然了,木盒有三格,左邊的一格放著是這房屋的地契,中間一格放的是一些金銀首飾,在看到第三格的時候,唐青明顯是愣住了,捧著木盒的手也有些微微顫抖。
第三格放的是一塊湖青色的絲質手帕,上麵繡著精致的黃色水仙,手帕的顏色已經有些舊了,但是依然還是十分整潔。
他認得出來,這是那個女人留下的東西。
卻沒想到平日裏總罵著那個女人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的唐驍居然還留著她的東西,而且還這麼小心翼翼地珍藏了起來。
他看著那塊手帕,眼眸閃爍著,過了一會兒,便將它拿起來,放在燭火上點燃了,扔進了那個火盆中,奶娘看到他的動作有些驚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唐青低聲道,“這東西還是隨他去吧。”
她隻是微微歎了口氣,卻也明白,依舊隻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