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滿心淒楚:“那就交由候府來全全操辦吧!牡丹雖貴為郡主,但以公主禮製厚葬!”
他跌跌撞撞,不要內侍攙扶,揮一揮手:“擺駕,回宮!”
走過昏迷未醒的安慶王身邊,皇上停了一停,看過去的目光即怨又惱,不說一句話,最終絕然離去,不再回頭。
進入皇帝輦車內,侍從放下帳幔,皇上即伏倒在椅背,渾身顫抖,壓抑著聲音,痛斷心肺地抽泣起來。
安慶王醒來之時,已是第二日傍晚。
他躺在自己王府床上,恍然像做了一場夢,眼睛急速轉動了幾下,旋即翻身而起,大喊一聲:
“來人!快來人!”
紗幔帷帳外,幾名侍從躬身答應:“小的們在,王爺請吩咐!”
“錢將軍可在?”
“錢將軍一直在偏廳等著,知道王爺醒了一定會找將軍,小的現在就去叫錢將軍過來。”
房門推開,卸下戰袍,換了輕便錦袍的錢梓榆走了進來。
安慶王一把抓住錢梓榆,雙眼變紅,聲音微顫:“我不是在做夢?牡丹她……她真的沒了麼?”
錢梓榆看了看兩邊,安慶王揮揮手,侍從們退下,關了門出去,錢梓榆附在安慶王耳邊說:
“王爺少安勿躁,稍後再跟你說!”
抬高了聲音,卻是另一種口氣:“王爺請節哀!牡丹郡主已逝去,今日午時發喪,如今隻怕已入土為安了!”
安慶王內心焦躁,又不得不耐著性子,明知錢梓榆這話是說給外麵人聽的,自己聽進耳裏仍感頭皮發麻,肝腸欲斷。
“你們……為何隻管扯住我,隻讓我死了,陪她去罷!”
“王爺忘了,你身為王師統帥,怎能輕易死得?隻要有一將一兵在,你就死不得!”
安慶王苦笑:“可見世事煩人,生有何樂?”
忽然又問道:“為何我卻睡了這許久?竟不能去送一送她!”
錢梓榆拿著一個小瓶子晃了晃:“給你喝了一杯茶,就睡了。如此甚好,並不吵鬧!”
安慶王瞪看著他:“本王要去平南候府!”
“已經出殯了,還去做什麼?”
安慶王語氣哀傷:“本王就是想去看一看……”
“先進些膳食吧?王爺自昨日到現在,未進一粒飯食……”
“我現在就要去,我要見牡丹最後一麵,一刻都不能等!”
錢梓榆搖了搖頭,附到安慶王耳邊輕聲說道:“青蓮猜得果然不錯,你醒來就會立刻要見牡丹,怕你壞事,給了那瓶藥水,要我喂給你喝,讓你一覺睡到此時。”
安慶王也壓低了聲音:“牡丹怎樣了?”
錢梓榆說:“青蓮叫我將你抬出候府,隻說了一句:牡丹不會死。其餘的,我也不得而知。從昨日至今,未有候府消息。”
“那還等什麼?我們去看看吧!”
錢梓榆便不再多說,出門喊來侍從,幫著安慶王漱洗一番,換了外出的服飾,眾人跟著往平南候府來。
平南候府,沉寂靜默,牡丹郡主沒了,皇宮侍衛盡已撤走,緊閉的大門外隻站著幾名青衣素帶的候府家丁。
見安慶王一行人在階前下馬,一名家丁便進入稟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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