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景色依然(2 / 3)

可這個舅舅的貼身護衛,元麟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也許,隻有境高手來了,才有辦法。

不多久後,傳來了一道清越的聲音:“大半晚上的就要走,來到了舅舅這裏,也不去看望一下舅舅,真的讓舅舅心裏很難過。”

大魏國君緩步而來,身著黑衣,手裏提著兩壺花雕。

隨手扔給了元麟一壺,元麟接住了,有些傷感的道:“可惜啊,荒郊野外的,若是有一碟花生米的話,氛圍應該會更好。”

陛下道:“無妨,隻要我們兩個人出現在這裏就足夠了。”

“好久不見了,你已經到達了元境,和你的兄長比較起來,也是不弱下風了,其實我有一個問題,很早之前就想要問你了。”

元麟打開壺口,微微抿了一口,不錯,是上好的花雕,入口柔一線喉。

“舅舅既然要問我,當侄子的,當然會認真回答的。”

陛下笑了笑,也打開了壺口,微微抿了一口,緩步上前,和自己的侄兒並肩而立。

夜色裏,也看不出大魏王朝的山河是如何的壯麗。

陛下問道:“你到達了元境,你的兄長也到達了元境,雖然一個走的是萬人敵的路子,一個走的是劍客的路子,可我真的很是好奇,你們兩個人,若是捉對廝殺一場的話,到底誰更加厲害?”

元麟舉起酒壺,和自己的舅舅微微碰了一下,喝了一口道:“沒試過,我也不知道,不過一對一的捉對廝殺的話,應該我比較厲害一些,若是沙場征戰,應該是我大哥厲害一些。”

“群架他厲害,單挑我厲害,應該是這樣,也許,我根本就打不過我的兄長。”

子午對上禦龍戟,這個熱鬧,也是全下人想要去看的熱鬧。

陛下道:“你來到皇城之後,我就知道,你應該不會來找我的,可我的心裏,也希望你能夠來找我,我一直都在皇宮深處等著,結果你沒有來,我的心裏略有些寒心。”

“當初我賜給你的蟒袍玉帶,可否合身?”

元麟難過的道:“舅舅賜給侄兒的蟒袍玉帶,自然是非常合身的,就連我的父王,都我穿上蟒袍玉帶以後,典型的人模狗樣。”

陛下嗬嗬一笑道:“你的父王啊,還是和以前一樣,狗嘴裏吐不出來象牙。”

元麟笑了笑,沒有話。

這會兒,中年男人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廖成。

對於這個模樣並不出眾的士子來,陛下倒是有了幾分興致,古往今來,能夠幹成大事的人,多數都是平素樞機的那一類人。

廖成到底是不是一個平素樞機的人,陛下不知道,這個問題,也隻能等到廖成秋後殿試以後,才能得到一個答案。

可很明顯,陛下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廖成真的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這個中年男人,是元麟的舅舅,也是當今陛下。

一個讀書人的終極信仰之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得見顏。

如今,廖成也算是實現了這個很大的理想,可惜,是在夜色裏實現的,也沒有看清楚,當今陛下到底長了一副什麼樣子。

廖成深鞠一躬,不敢話,額頭滲出了冷汗。

元麟道:“若是舅舅想要留下我們的話,留下我一個人就足夠了,廖成是無辜的,他出身於江湖之中,理想是進入廟堂之中當官,不求官職大,也希望能夠當個大官,造福一方百姓,和光宗耀祖。”

言外之意,廖成是無辜的,就讓他走吧。

陛下淡然笑道,很認真的看著元麟:“我的好侄兒,難道你覺得,今晚上,你將會必死無疑嗎?”

元麟實話實道:“三弟那裏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元家三個兒子,老大日後是要成為武王的,老三也是父王最為疼愛的,隻有我這個老二,有點多餘,死了就死了,反正還剩下了兩個兒子。”

陛下道:“所以啊,舅舅一直都疼愛著你。”

元麟沒有話,他也是真的不知道,今晚上自己的舅舅到底想要幹什麼,這一壺花雕裏麵,到底有沒有下毒,元麟也不知道。

陛下道:“家夥,真的是長大了,都敢給你的舅舅鬧脾氣了,舅舅這一段日子,心情的確是不好,可也不至於,對自己的侄子下毒手。”

“你要走的話,就走。”

“隻是覺得,這一次你來到皇城裏,沒有看望我,我有些生氣,可你都要走了,我當然要出來送送你,不是因為別的事情,隻是因為,你是我的侄子,我是你的舅舅,血濃於水的舅舅。”

也許以後的立場,完全是對裏麵的。

可今晚上,舅舅是舅舅,侄子是侄子,就這麼簡單。

元麟有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心酸,低聲道:“謝謝舅舅,身為侄子,沒能給舅舅幫忙,甚至還給舅舅幫倒忙,侄子的心裏,一直都過意不去。”

陛下道:“這話的,你本身也沒有做錯什麼事情,何須如此呢,我要是把你給怎麼著了,你的娘親若是知曉了,還不把我給殺了啊。”

在這個位置上,感情是虛假的,卻又是那麼的真實。

人到中年萬事休,這話對於陛下而言,也隻是罷了。

兩人又碰了一壺,這一次,兩個人都是一飲而盡。

其實元麟願意的話,當今陛下也不介意請元麟去那個餃子館裏吃一頓餃子,可不管怎麼看,自己的侄子都不願意了。

“從這裏到達瀚州,一路上少不了秋雨的侵擾,記得在半路上,多買點衣服,回去的時候,千萬不要著涼了。”

元麟眼角略有些泛紅,點了點頭。

舅舅拍了拍侄子的肩膀,帶著自己的護衛,離開了這個岔路口。

元麟好久都沒有緩過神來。

這個夜晚,也是元麟終身難忘的一個夜晚,下一次,若是還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舅舅應該不會請自己喝花雕了,應該是鴆酒。

時隔多年以後,元麟也經常懷念著這個夜晚。

朝著東邊路而去,走了不到半個時辰。

元麟便遇到了騎著萬裏煙雲照的大哥,身後,是五千龍騎軍。

沒有煙塵浩蕩,反倒是寂靜而無聲。

見到大哥來了之後,元麟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元青跳下自己的坐騎,走上前來,仔細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輕聲問道:“如此,舅舅親自送你出來了。”

元麟點了點頭,沒有多什麼。

元青抬起頭,看向了大業皇城,興許這個時候,自己的舅舅,已經回到了後宮裏,陷入了沉睡吧。

“沒事就好,走,我們回家。”

有龍騎軍來接應,無需太長的時間,就可以回到瀚州。

南門,城牆之上,中年男人很久沒有出現在這裏了。

身邊,還是那個身著六道鎖子甲的護衛。

負手身後,睥睨下,手裏的那一壺花雕,早已經喝完了。

這個時候,陛下流露出了溫馨的微笑,自語道:“兄弟兩人感情就是好啊,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外麵可能遇到了硬點子,哥哥就帶著人過來救援來了。”

……

江南,山莊裏,秦廣魯來了,隻要秦廣魯來了之後,常幫上下,幾乎都來到了煙雨江南之中。

立秋之後,縱然是江南,也徒增了幾分涼意。

這一次,出了西蜀雙壁之外,還多出來了一位紅袖添香的讀書人,隻是這個讀書人的佩劍實在是有些寒酸。

可西蜀雙壁真的也沒有看這個讀書人。

鍾南和傳聞中的西蜀雙壁坐在一張桌子上,也不是那麼的突兀,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過往所有的輝煌和落魄,都是虛假的,隻有現在,才是真實的。

秦廣魯開口道:“從本地的紈絝子弟那裏,打開了前往大夏通口,又是熟悉的鹽鐵之利,還有藥材生意,還有走私生意,年輕人,你真的是好手段啊。”

這是一個很老套的過程。

當鍾南成為西蜀雙壁的主事者之後,西蜀雙壁剛開始的時候,心裏自然不是多麼的福氣。

出於風度,西蜀雙壁也沒有為難鍾南,鍾南吩咐什麼事情,他們就會去做什麼事情,手底下的人若是鬧事了,不服了,西蜀雙壁也會親自出麵擺平那些麻煩事情。

慢慢的,鍾南就上道了,不但涉及到了鹽鐵之利,還有其餘的大生意,足夠養活常幫上下,七萬多張嘴了。

鍾南道:“也不是什麼好手段,規矩和法則,除了遵守之外,也可以利用,隻是大多數人,不敢去嚐試,我也隻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賭了一把,恰好還給成功了。”

元正若是知道鍾南這麼快的就上道了,很難想象元正會是什麼反應。

西蜀雙壁倒也不至於對鍾南心服口服,隻是鍾南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幾下子,也的確是驚豔了郭喜軍和秦廣魯。

覺得鍾南,比剛開始的時候,順眼了很多。

郭喜軍道:“如此一來大夏那裏我們就已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事情,大周那裏,我們去不去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我們已經脫離了大魏的管轄。”

鍾南搖頭道:“不一樣的,大周那裏還是要去的。”

兩個空閑的國度,當然都是要去的,大爭開始之後,也能第一時間掌握最全麵的情報,若是在一棵樹上吊死了,是真的會在陰溝裏翻船的。

這個無關利益,隻是看一個人的大局觀如何。

郭喜軍這麼,也就是想要再試探一下鍾南的深淺。

鍾南開口道:“眼下倒是不著急,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開春之後,無論如何,都要去大周的,去了那裏之後,一切都要從頭再來,不過我們的財政非常充足,這也是我們目前唯一的一個好消息了。”

秦廣魯有些疑惑的問道:“難不成還有壞消息?”

鍾南慢條斯理的道:“是,壞消息還有很多。”

郭喜軍跟著問道:“比如?”

鍾南講解道:“去了大夏,許多兄弟們將會水土不服,去了大周,也是如此,而且,上道了之後,就像是轉動起來的風車,很難停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