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景色依然(1 / 3)

鳥語花香又安靜的地方,是最適合的閉關地。

尤其是女子,最是喜歡這樣的閉關地,其實元正也喜歡這樣的閉關地,可是他來到這裏看了看,發現這裏的地勢,是一個盆地,盆地周圍鳥語花香。

讓元正忍不住想起了舊西蜀的龍脈,在那裏,根本得不到任何的養分。

風水地勢上,元正下意識地排除了這裏。

他順著深山一路向北,最高的地方閉關,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元正如今還在修行諸侯劍,還沒有到達子劍的階段。

讓著江南之地嶙峋的山脈走了一大圈之後,元正和萬裏煙雲照停在了一座不算雄偉,也不算平平無奇的孤峰上。

這座山峰,叫做朝峰。

風水地勢上來,不好也不壞。

太壞的地方,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好處,太好的地方,元正也無福消受,萬一又被其餘的武道高手給遇見了,也不太體麵。

若是那個武道高手好話,則無關大體,要是那個武道高手不好話,元正還真的有可能死在沒有人的地方。

山洞裏,光暈不算柔和,卻也勉強可以視物。

萬裏煙雲照規規矩矩的守在山洞的入口處,元正就在這裏閉關了。

這一次閉關的時間到底有多長,元正心裏也不清楚,可是元正知道,這一次閉關若是不順利的話,也會影響到自己日後的武道修為,因此,格外的慎重。

《滄海六合》《本經陰符篇》這兩門玄功,元正這一次閉關,隻能選擇一樣。

保守一些的話,還是《滄海六合》。

可元正試過了,保守是沒有任何用處的,本經陰符篇裏的許多細節之處,元正還需要好好的鑽研一二。

將過去的路,再走一遍,是元正當下的想法。

回過頭的時候,總會發現,過去的路,有許多地方都給走錯了。

……

皇城。

西南方向的一個箱子裏,院落成片,元麟依然還在皇城裏,陪著廖成。

秋後殿試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了,再有幾日,廖成就要去殿試了。

庭院裏,廖成負責端茶倒水,梅姨則在灶台裏忙活。

元麟淡淡然的坐在椅子上,一副所有所思的樣子。

廖成這一段日子,消瘦了不少,也許來到這裏之後,水土不服,或者,開始懷念起舊南越的往昔,越是思念,人也就越是消瘦。

元麟開口道:“本來我覺得,這一次的秋後殿試,應該是公平公正的,事實上,不是那麼一回事。”

“這一次,是我對不起你了。”

廖成被元麟的話給打斷了神思,有些恍惚的看著元麟,輕聲問道:“二殿下這是何出此言?”

元麟道:“若是以往的話,你去秋後殿試,一切都看你自己的本事,可這一次,不僅僅是看你的本事了。”

“如你所見,我三弟上一次大鬧皇城,那一句名揚下的歇後語,讓許多右派之臣極為不悅,就連我的舅舅,也都記在了心裏,你跟我在一起,我的舅舅應該早就知道了。”

“就算你有成為狀元的能力,想來,我的舅舅頂多也就是給你一個進士。”

“日後想要深造,估計是遙遙無期了。”

“我的舅舅,這一次是要借著秋後殿試,好生的拉攏一下名門望族,江南大家們。”

“大爭之前的秋後殿試,跟以往任何一次的都不一樣。”

廖成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話到了這種程度,他什麼都明白了。

規矩和法則,對於沒有背景能力的人來,那是蒼在上的存在。

可對於最上麵的那些人來,也隻是看心情好壞,看利弊之間,如何抉擇罷了。

往年的秋後殿試,一般而言,都是寒門士子的機會不大,但多少還是有些機會的,因為溫若鬆的緣故。

世族大家裏的衣冠士子,機會雖然大,可還有稷下學宮裏出來的高徒。

基本上也就是三分下,稷下學宮裏的人,本事究竟如何,這個還真的不知道,不過廟堂之上,有很多人,都和稷下學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當今陛下,也是為了製衡那些名門望族。

學問和才華,上升到了一定程度之後,也就沒有可以繼續上升的空間了。

這就好比,一鍋飯就那麼多,剛開始的時候,覺得很多,可吃著吃著,其實任何事,都是有上限的。

學問和才華也是如此。

畢竟能走到巔峰的人,隻有寥寥幾人,可巔峰之上是怎樣的風景,眼下來看,也無人知曉。

再者,巔峰之上,也不是當今陛下願意看到的局麵,如果是陛下自己的話,他倒是不介意走到巔峰之上。

廖成有些沮喪道:“如此,我們便要收拾返回舊南越了,這一次的秋後殿試,我真的準備了很多年,我雖然不是寒窗苦讀的那一類人,可也花費了不少功夫,才走到了秋後殿試這一步,就這樣走了,我真的很不甘心。”

元麟安慰道:“這個世界上,不甘心的人多了去了,我的舅舅因為那一句歇後語也不甘心,可他能怎麼樣,還不是隻能讓我的弟弟離開皇城,還是大搖大擺的離開皇城,還帶走了兩位可造之材。”

“你的不甘心,在高高在上的皇權麵前,真的是不堪一擊的。”

廖成如遭雷擊,這個世界,真的不是少年時代自己所幻想的世界。

大爭來了,便意味著原先的秩序與法則,將會統統的被撕碎,即便大爭還沒有真的到來,已經有不少的規矩和法則,成為了毫無用處的地方。

爾虞我詐隻是事,更多的是,不知道多少無辜,將會在這樣的氛圍之下,流離失所,喪失了自己的信仰。

元麟道:“準備一下,我們今晚上就走,皇城裏,真的是一個是非之地。”

其實廖成是有很大的機會的,隻是這一次他和元家的人扯上了關係。

不然的話,他還真的有機會成為榜首,進入廟堂之上,開啟另外一段人生。

廖成黯然的點了點頭,這一次來了,什麼事也沒有做。

陛下雖然沒有明,但已經開始排斥有關於元家的人和事了,無論是誰,寧可錯殺三千,絕對不會放過一個。

元麟走出了這個院落,待會兒了梅姨煮好飯以後,會叫自己的。

他隻是走到了一個視野開闊的高處,皇城,對於沒有背景的人來,也就是風景還算是不錯的地方,對於有背景的人,到處都是銅臭味,都是腐爛的人心。

元麟其實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認為廖成這一次一無所獲。

問題在於,廖成就算是成功了能怎樣,進入了廟堂深處,又能如何,現在已經不是那個依靠自己勤奮努力就能夠出人頭地的年代了。

多麼正確的道理,在複雜的人心麵前,都不堪一擊。

元麟是一個非常敏感的人,大概元家的人,都很敏感。

皇城裏的那一座武王府還是和以前一樣,元福在裏麵默默地守護著,下一次,元鐵山來到那個武王府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元麟覺得有些累了,是真的有些累了。

為什麼自己的舅舅,偏偏是當今陛下?

要是其餘人的話,元麟還有著做文章的空間,可站在倫理的角度上,元麟對自己的舅舅,真的束手無策的。

不多久後,梅姨叫回了元麟,院落裏的人吃完飯以後,鐵蛋率先離開了。

然後,故作收拾金銀細軟的模樣,叫來了一駕馬車,元麟和梅姨進入了馬車裏,廖成在駕駛馬車。

已然入夜了,在宵禁之前,離開南門就好。

南門那裏的餃子館,還是熱鬧非凡,一年四季,生意都是旺季。

當馬車經過這家餃子館的時候,其實元麟也想要帶著廖成去裏麵吃一碗餃子的。

可想了想算了,都已經什麼時候了,還要去吃餃子。

然後,餃子館裏,走出來了一位高大偉岸的中年男人,麵容英俊,長身玉立,負手身後,緩步朝著那輛馬車而去,不算濃鬱的夜色裏,有一位神秘莫測的人,提前出了南門,將會在皇城郊外的那個岔路口那裏等著那輛馬車。

這個中年男人,還有大把的時間,散步,消消食兒。

他的臉上也有些疲憊,心裏也是五味雜陳的。

不過讓他更加心累的地方在於,這一次是單獨麵對自己曾經最為疼愛的那個侄子。

夜色裏,馬車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幸虧今晚上的月光還算是明亮,許多地方,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可惜啊,不是那種清風拂山崗,明月照大江的心境。

離開皇城,不多久之後,就到了這個岔路口。

岔路口周圍,有一座宛若永恒的界碑,上麵刻寫兩個蒼勁無雙的大字“大業。”

岔路口,一條路去往西邊,一條路,去往東邊。

可這會兒,無論是西邊,還是東邊,馬車都無法繼續向前。

一位身著黑色鎧甲的禁衛軍筆直的站在界碑那裏,腰間配著橫刀,麵上也是戴著麵甲。

廖成的心裏略有些緊張,大半晚上出門,廖成其實遇到過很多次這樣的情況,因為曾經廖成也是江湖裏的人。

可是這一次,他緊張,是因為這裏是皇城,是因為,馬車裏的人是元麟。

元麟拉開門簾,微微弓著身子走了出來,看著前方的那人,身著黑色的六道鎖子甲,手握黑刀。

這個人,元麟其實認識,是當今陛下的貼身護衛,帶刀護衛。

隻要他來了,自己的舅舅,想來也在這附近。

元麟也不著急,拍了拍自己的袖子,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站在這位將軍的對麵,靜靜地等著。

腰間,是名劍子午。

隻需要輕輕一揮,便可以斬殺成百上千的妖獸。

在皇城裏閑著沒事的時候,元麟便是修行,如今也到了元境,《萬象功》的修行,也是蒸蒸日上,尋常而言,元麟無懼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