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藏寶圖3:搬家(1 / 2)

自那起突發事件之後,黃珊珊就一直處在家裏,沒來上過學。

我很替她操心,多次登門探望過,可她家人卻總以生病為由將我拒之門外。

今天,她家人還是不讓我進去一探究竟,並且對我說,“珊珊不想見任何人,尤其是你。”

當時,我以為我聽錯了,但在門關閉之後,我才豁然意識到,我並沒有聽錯,這一切都是真的。我一定是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惹到她了,才使得她如此決絕,連看我一眼都不願看到。而我就像是個傻子,即便絞盡腦汁也無從推斷這事情的緣由。

上學的路上隻有我一個人,四周少了同齡人的喧囂,多了一份難以言狀的孤獨和寂寞。課堂上,我不再看小說了,但絕不聽課,僅是坐在窗戶邊發呆,一呆就是一上午。我越發覺得,人生就像是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我們無法讓時間逆轉,隻能靜靜地等候時間蠶食著它的美豔。沒有她的日子,我的生命之泉仿佛就此幹涸了。

放學時,我依舊是一個人回家。筆直的道路在我眼前逐漸變得扭曲,如同一條蛇,當年引誘亞當和夏娃偷吃禁果,如今又要歪曲我的“正道”。

我感覺自己好像瞬間墜入了地獄,再也聽不到林間鳥兒的鳴叫,叢間蟲兒的窸窣。

我真想趕快查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黃珊珊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自打流浪漢的出現,她就變了?變得古怪了?

中午回到家後,母親便傳來了噩耗,說:“黃珊珊他們怎麼搬家了?元康,這事兒你知道嗎?”

“什麼?!他們搬家了?!”我怪叫道,“他們為什麼搬家?!怎麼沒有通知我?!”

母親無奈地搖了搖頭,她也不清楚具體情況。

而我對此噩耗,則已經全身癱瘓了,疲軟地坐在了凳子上,再沒有繼續站著的力氣了。可我就是無法理解,糟糕的事情為何發生地如此突然,仿佛天都快要塌了。

黃珊珊為什麼要搬家?難道隻是為了躲避我嗎?我做錯什麼了?那麼,黃珊珊是否還會在原來的學校繼續上學呢?難道要連同學校一起“搬走”嗎?他們又會般到哪裏呢?

攜著諸多疑問,擾得我當晚寢食難安,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腦子裏亂爬。每一隻螞蟻就好像一個大大的問號,咬得我不得不去注意它。

我平靜地躺在床上,內心卻亂成了一團。大腦中不停地浮現著一幅幅的畫麵:阿龍納斯教授和康塞爾;維特和綠蒂;校長和班主任;落破的流浪漢;和一張藏寶圖。

這些固有的畫麵不停歇地在我的腦海中交錯縱橫,晃過一張又一張,沒完沒了地進行著。直至腦袋發麻,眼皮兒倦怠之時,我才在無意識下睡著了。

在夢中,我看見了黃珊珊。她正癡癡地看著那張抄來的“藏寶圖”,眉宇微微上挑,嘴角傾斜,消瘦的臉蛋兒上似乎在詭笑。獨自一人蜷縮在房間內黑暗的牆角處,不敢笑出聲,生怕有誰聽到了。雙手緊緊地攥著畫有藏寶圖的那個作業本,如履薄冰。

有人說,夢境的世界終究是現實世界的寫照。身處夢境之中,如同活在夢中一般,即便此刻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一把也會覺得疼。

“珊珊?珊珊!黃珊珊!”夢中,我一邊大聲呼喊著,一邊朝她走去。

與此同時,她就仿佛一個與世隔絕的人,根本沒有聽到我正在竭力地呼喊她,仍舊癡癡地看著手中的那張藏寶圖,邊看邊笑,而且還是傻笑。直到,我走到了她身邊,也一同看到了那張藏寶圖時,這一切才完全終止。

我被一聲撕心裂肺的呐喊驚醒,等我醒來後,我才意識到,其實一直都是自己在喊,並且喊了好久,嗓子都發幹,幾乎快要裂開了。

父母聞聲趕來,發現我僅是做了一場噩夢,繼而長舒一口氣。我大汗淋漓地看著兩雙關切我的眼睛,那一刻,我的表情呆滯,隻感覺後背一陣冰涼,床單也被滲出的冷汗浸濕了。

母親愛憐地問我,“元康,又做噩夢了?”

我沒有表態,身體僵硬得無法動彈,雙手不自然地下垂,眼睛也沒有眨動過的跡象,嘴巴微微張開著,表情甚是古怪。

父親眼角濕潤著說,“真是苦了我的孩子啊!”

他們的話,我都能聽得見,可就是無法回答。因為,我的心根本不在於此,而全然在乎那張“藏寶圖”。

無數根詭異的線條,仿佛有種強大的魔力在牽引著我,讓我欲罷不能。不知不覺間,我感覺自己好像也快變成了一隻“傀儡”,被人“牽線的木偶”。

有一天,父母親淚流滿麵地帶著我去了一家醫院。診斷的醫生問得很詳細,涉及到了關於我的每一個細節。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從我嘴裏問出什麼來,我隻記得,那天他耐心地聽完了我講的所有的故事,並且都是些夢中夢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