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同學告訴我,她有個親戚專門在北京幫人做旗袍。等他們回家探親的時候,好多同學都奔著旗袍去了。正如人家說的,穿不穿的,做一件看著也好啊。何況我們馬上要走上工作崗位,如果有個聚會應酬的,穿一件旗袍該是多麼的打眼啊。何況那師傅一見我就說我身材好,適合穿旗袍。我被人家說得高興,不顧死活地做了一件,旗袍是寶藍色,繡著乳白色的花朵。式樣好,縫紉也精。高興得不行,連夜穿著在屋子裏練貓步。我盼望著工作,盼望著找個合適的場合展示我的旗袍。可是,沒等我把旗袍穿出去,就碰到了很致命的打擊。有一天上街,我看到了有人穿著和我一模一樣的旗袍,如果光一模一樣就算了,更可氣的是,她竟然騎著一輛自行車。
那件旗袍沒有穿出去,而是被我惡狠狠地壓在了箱底。
一年前,朋友碰到了一個專做旗袍的老裁縫,老太太八十多歲,全靠手工製作。一件旗袍下來,價格不菲。朋友為了讓她做一件旗袍,沒少費力費財。不過可惜的是,旗袍腰部開小了,她要費老鼻子勁才能穿上去。穿上去整體感覺還好,就是腰部那樣,勒得緊緊的,把她豐碩的腰部展露無餘。萬般無奈,人家把旗袍轉給了我。
這款旗袍我穿著相當好,腰身好,式樣好,色彩也比較適合我的膚色。我沾沾自喜地穿了兩次,就把她束之高閣了。不是不想穿,而是能穿的機會太少了。旗袍不像日常衣服,她有很多潛移默化的規律。穿著旗袍,言談、舉止、配件、附件,都有很嚴格的要求。你能穿著旗袍擠公車嗎?你能穿著旗袍去快餐店嗎?你能穿著旗袍去菜市場嗎?你能穿著旗袍外扣一副太陽鏡嗎?還有,穿著旗袍走不快啊,如果沒碰到壞人還好,碰到壞人也隻有束手待擒的命。
旗袍是我的一個夢,遠遠的,又近近的。
拖鞋男人
在我的概念中,拖鞋的活動範圍很狹窄,講究點的人從進家的那一刻起會換上兩雙拖鞋。一雙在客廳和臥房,一雙在廚房和衛生間。不講究點的人進了家從始至終就一雙拖鞋,廚房、客廳、衛生間,等到出門的時候該換鞋了,不管是皮鞋還是運動鞋,大部分人是不會穿拖鞋上班的,先不說雅不雅,一般的單位也不允許。
現實中呢,偏偏有這樣一種男人。他們視拖鞋如最最親愛的,家裏穿了還不夠,還要去外麵穿,馬路、公園、飯店,隻要能穿拖鞋進去的地方,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穿著親愛的拖鞋招搖。
有一次,和朋友正在小飯店吃飯,突然碰上她以前的一個男同事。小夥子模樣長得不錯,人也特別熱情,他不顧我們的反對,非得把他的飯菜合並到我們桌子上。並就並了,我們也不在意,但在吃飯的時候,我發現這小夥子竟然穿著拖鞋,那雙拖鞋看來為日不短,鞋底磨損得特別曆害。見我們看他的腳,小夥子也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解釋,出來得急,忘了。反正在家門口,所以就穿了拖鞋出來。
說是這樣說,想也是這樣想,但守著一雙穿了拖鞋的大腳,麵前的飯菜真的失去了原有的味道。我沒吃多少,朋友也沒吃多少,出了飯店,覺得沒吃好,很想找地方再犒勞一下肚子。路邊正好有羊肉串可賣,馬上興奮地撲過去。烤羊肉串的小夥,穿著幹淨,手腳麻利,他一邊幫我們烤羊肉串,一邊給我們聊天兒。馬上,心情好得不行了,不僅羊肉串對胃口,烤羊肉串的人也對胃口。可是,當香噴噴的羊肉串端到我們的麵前時,突然發現桌子底下一雙穿著拖鞋的腳,而那個又當收銀又當跑趟的老板,正津津有味地摳著自己的腳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