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幫忙打分的親們,不過還是希望別留空白的留言,會被誤會成刷分,謝謝配合。戰嚎聲響徹雲霄,彌漫的塵土模糊了念修的視線。策馬急奔,這一路很短,也很長。
“時將軍!”
簡短的三個字,喊聲淒厲嘹亮,讓念修顧不得橫亙在眼前的一切,越過正東門,他用力的揮鞭直衝過淩申軍攻城的人馬。城門上的箭矢不斷射出,墮落,傷了不少自己人。前方,冀王的騎兵奮力拚殺著。
太多屍體印入眼簾,念修已經分不清是敵是友了。濟城之戰,於他而言原也隻不過是場戰役,早已看淡了旁人的生死。
見過太多血,曆經過太多的殺戮,他不記得曾經的惻隱之心。
可偏偏,是人總有一處軟肋,會被生生的牽製住。
“駙馬……”
殺出重圍,慢慢逼近了肉肉,冀王騎兵的副帥猛地勒轉過馬頭,喚了聲,不敢輕舉妄動。
“不用管我,去追那些昶軍!一個活口都不要留!”念修穩住顛震的馬,目光掃過跌下馬的肉肉,皺眉望向遠處早就逃之夭夭的昶軍。
副帥來回張望,猶豫了會,在觸及到念修眼中的不容置疑後,用力點頭,緊握長纓的右手一揮。在他的呼喝聲中,騎兵的士氣大振,揚塵緊追昶軍而去。馬蹄淩亂,旌旗飛舞發出震天聲響。
念修凝視著他們遠去的身影,被揚起的漫天塵土還沒消散,“唰”的一聲,無數淩申軍手中的矛已經齊齊的指向他。被圍在正中,念修的表情還是冷漠的,跨坐在馬上,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蜷縮在地上,表情因痛苦而猙獰的肉肉。她肩胛處不斷湧出的血,染紅了他的瞳孔。
“你想死嗎?為什麼要拔了箭!”抑製不住的,他怒喝了聲,當瞥見肉肉嘴角淺淡的笑意後,更覺得生氣。
淡哼了聲後,念修別過頭,緊咬的牙關讓他下顎都跟著顫抖。斷定這丫頭是故意的,好歹跟著玨塵目睹了那麼多場戰爭,她又怎會不知這時候拔了身上的箭會是什麼後果。籲出一口氣後,念修躍下馬背,蹙眉睨著她。認定是自己把她逼瘋了,瘋到居然會去為昶軍開路。他所認識的時肉肉,絕不會做不值得的事。
眼看著淩申軍已經有人按耐不住,不等肉肉開口,便揮矛直取他的命而來。念修沒有躲,依舊佇立著,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餘念修的命是我的!”誰也沒料到,出聲喝止的人會是肉肉。
場麵有些凝滯,不少士兵不敢置信的轉過頭,看肉肉的目光多了份狐疑。
直到她硬撐著起身,刀毫不猶豫的刺入了餘念修的腹部。那一刹那,所有人分明在這兩人的臉上看見釋然的笑,一閃而過,卻格外顯眼。這樣的笑容,不適合硝煙彌漫的戰場,更不適合似該有著深仇的肉肉和念修。
“你想要的,是我的命還是濟城?”念修痛哼了聲,問道。
本以為她會俐落的殺了他,可這一刀的力道他比誰都清楚,似乎隻像是種發泄。
“我不舍得殺你。”肉肉說的很坦然,她清楚自己,下不了手,也覺得無需掩飾什麼。不是優柔寡斷,而是她愛過也依賴過這個男人,懷疑他就是懷疑了從前的自己。
“可你不殺我,拿不下濟城。”微擰著眉,念修癡望著眼前的她,第一次那麼認真地看戰場上的她,這才發現厚重甲胄掩飾下的肉肉,也不過隻是副羸弱的身軀。依舊,帶著幾分最初的憨氣,不媚不豔,卻難能可貴。
“也許吧……”肉肉自言自語地呢喃,眼角瞥見了一旁已經略顯不耐的將士們,嗤哼了聲後,她用力拔出刀,反對準自己:“可我舍得殺自己。若是拿不下濟城,我定會讓你看著我死。”
“你在威脅我?”
是威脅嗎?肉肉歪過頭看了眼不遠處廝殺的淩申軍們,這處境讓她無奈:“許遜說,我沒有退路了。為了能漂亮的贏了這一戰,我下了太大的賭注,如果輸了,我一樣無顏活著回去見那些忠我信我的將士們。”
“嗬,很多人說餘念修可怕,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把我逼瘋的,不是盈夜的死,而是我曾在臨陽錯過的那個人。”說著,念修唇邊帶笑,轉頭時,不經意又瞧見了肉肉肩胛上的血,觸目驚心,“我願意呈書議降,可以讓你不再損兵折將拿下濟城,別再讓我看到你的血!”
無意中牽扯到了傷口,肉肉吃痛的倒抽了口涼氣,不願再多看念修一眼。丟下刀後,她伸手捂著箭傷處,漸失血色的唇間迸出命令:“活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