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 / 3)

我隨手挽了個劍花護住門戶,嘲笑道:“六個打一個,居然還說我不要臉。這件事情要是傳了出去,不知道你們主子的臉色會有多難看啊!哈哈哈……”

嘴裏是這麼說著,我心下卻暗暗狐疑,這幫人真的是紫徽級別的高手嗎?怎麼會這麼弱呢?

我看就連雪城日都要比他們強了不止一個等級啊!還是說,現在的我已經比昨晚強了好幾倍?

(作者語:雖然學會了寒星圖的冷羽,落羽神戀曲的第三段已經大成,功力也突然倍增,但是紫徽龍騎將畢竟是紫徽龍騎將,先前的失利隻不過是因為輕敵和本身有傷的緣故。)

“哼,小子,這件事情當然不會聲張出去的,現在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包括你的同伴,嘿嘿……”

六號獰笑著看向四周不知什麼時候已和藍徽們混戰成一團的手下:“就算你會什麼綠野仙蹤,就算這幫人個個都不怕死,但想要和我作對,還早了八百年啊!”

此時那個好不容易才從我的雪羽降塵中緩過勁兒來的一號終於說話了:“咳咳,別廢話了,快點幹掉他吧!幹掉這幫人後,還有更要緊的事情等著我們呢!”

聽到這話,我心裏感到一陣不快,這幫人好像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裏一般,手腕一抖,一招冷月無聲便朝一號劃了過去。

一號錯步滑開,回手劍尖連抖,幾道冰冷刺骨的劍氣立時便朝我急速飛來,飛到眼前的時候,劍氣竟然凝聚成一個個尖銳無比的冰錐。

我剛想向一旁閃開,誰知那些冰錐突然又全都辟辟啪啪地炸裂開來,爆成一團團白色的冰粉,讓我的眼前立刻被一片茫茫的白霧籠罩,什麼都看不清了。

一片混沌之中,卻感到飛羽流星猛的向前擊出,隻聽一名黑衣人哎喲一聲倒退了出去,一邊退嘴裏一邊罵道:“***這破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我剛想躍出冰霧,忽覺身後一股熾熱猛的襲來,隻得回劍格擋。

而左側一道狂猛劍氣帶著啪啪的強大電勁也驟然攻至,飛羽流星應機而動,飛速回來攔截,硬是將左側的劍勢給阻在了我周身兩尺之外。

隨著持劍的手腕猛的一顫,一股幾乎能將生鐵瞬間蒸發的高熱真氣順著我的劍便湧了進來,我剛想依著先前的法子靠真氣將它反彈後轉攻向左側敵人,誰知才轉化掉這股真氣,突然又有一股真氣從劍上猛然襲至,絲毫不給我喘息之機。

靠著寒星圖化解掉第一波真氣已經讓我頗為吃力了,此刻又來了一道更為強猛的真氣,便如一記重錘狠狠擊打在我那已經到了收縮極限的護體真氣上,我隻覺渾身一震,胸口中仿佛有什麼東西炸開,一股熾烈的灼熱瞬間便席卷了我的全身。

忍不住“哇”地噴出一口血來,我頭暈眼花地向後前衝了幾步,藉著冰霧的掩蓋,勉強一個旋身,凝起一道真氣舉劍一挑,朝著那個令我受傷的家夥便想發出一道冰封劍。

***,死到臨頭還不放手一博,除非我是個笨蛋啊!

可惜我的真氣剛竄至手肘,那家夥又一劍擊在了我舉起的劍尖上,準得好像這片濃濃的冰霧根本無法影響他的視線。

一道無情的高熱真氣宛如一根燒紅的鐵棍猛的插入水中,瞬間便擊潰了我那倉促間凝聚起來的真氣,讓我覺得似乎整條手臂都已經被燒焦一般灼痛到失去了知覺。

踉踉蹌蹌地向後退去,我心中一陣驚惶無措,渾身卻突然異常地興奮起來,就像一個人在連續通宵了無數個晝夜後,疲憊不堪得怎麼也睡不著一般。

心髒快速地搏動著,腦子裏一片混亂,無數種天馬行空的荒唐念頭絲毫不顧忌我眼下處境是如何的危險,如數千萬隻饑餓的蝗蟲一起蜂擁而至。

又搖搖晃晃地退了幾步,突然感到一股巨力從身側傳來,體內真氣一陣騷動,情不自禁地便一個轉身讓了過去。

驀然,一陣巨大的耳鳴聲便將四周那紛亂的打鬥聲全都掩蓋了下去。

我突然覺得自己此時就好像一個五識俱滅的廢人,被一個瘋子用無數根看不見的線牽住了所有能夠活動的關節,在他那毫無理智的操作下,如海上一葉孤舟般在令人窒息的狂風巨浪中瘋狂地搖蕩顛簸。

突然一個陌生而又不帶有一絲人類感情的話語自耳畔響起:“落羽寒星步可不是這麼用的啊……”

這聲音仿佛穿越了遙遠的時空,帶著悠悠不絕的回音如潮般敲擊在我那快要爆炸的鼓膜上。

我悚然一驚,不自禁的問道:“那該怎麼用?”

“萬物都有其不可違背的運行規律,可人類卻能夠在無盡的被動中掌握到一絲主動。想要不被滅絕,在順其自然的同時,也應該去主動改變自身能掌握的東西……這套落羽寒星步,是後發製人的攻擊招數,你卻想拿它來主動攻擊,我看你是瘋了……”

“順其自然,主動改變?!”我心中默念著這句話,腦中霎時一片明亮。

原來如此啊!

“置身事外,方可把握先機……以你此刻的功力,想要做到這一點,應該不難。”

“置身事外?把握先機?!”

我喃喃自語著,將剛才在冥思時所領悟到的寒星圖陣在腦中一一重放,才想了不到一秒鍾,便忍不住大罵了句:“我真***是個白癡啊!”

一旦想通所有關鍵,這才明白剛才我所用過的一切招式,竟全都違背了寒星圖真正的意旨,什麼借力打力、什麼飛羽流星,這純粹是在限製自己真氣運行的愚行!

我無奈地搖搖頭,看來師父那個老家夥也沒完全搞明白寒星圖的真正用法,如此糊塗的師父,竟然還敢來教我,分明是想害死我啊!

“他不是沒搞明白,而是根本用不著明白。被動學習和主動學習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前者在潛移默化之下便能融會貫通,而後者受到了主觀因素的製約,學起來就分外的困難。這就好像你學習語言一樣,母語在不知不覺間就用得非常流暢,而別的語言學起來卻感到非常困難了。被動學習的人是無法講清楚其中的奧妙的,所以他無法教你如何靈活運用,隻能讓你自己去領悟了。”

我暗暗點頭,知道自己錯怪了師父,此時才想起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咦?你是誰啊?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誰知我一問出這個問題,耳鳴聲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帶那人的聲音也再聽不到。

仿佛突然從迷夢中驚醒一般,那片礙眼的冰霧不知何時已經消散,一片混亂的打鬥聲再次如潮水般湧入耳內。

我這才發現自己正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瞪視著午後烈日籠罩下的空曠廣場,而那幾個黑衣人卻全都在一旁氣喘籲籲地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驚慌神色看著我。

“這小子***是不是人啊!”一個黑衣人坐倒在地,見到鬼般睜大了雙眼大口喘息道:“怎麼……怎麼好像無論如何也砍不到似的?!”

那個六號此刻正陰沉著臉,惡狠狠地盯著我默然不語,他旁邊的二號道:“我看這小子很邪啊!剛才的動作看起來亂七八糟的,可為什麼怎麼也打不著呢?!這小子該不會是海神迪洛的傳人吧……”

六號這才開了口:“媽的,你發白日夢啊!要真是那個老家夥的徒弟,想學會那招也該七八百歲了,有這麼年輕的嗎?!我看這大概是一種奇特功夫的自然體形態。剛才這小子恐怕是被我打暈了,身體做出的自然反應罷了。哼,等他清醒過來,我們就有機可乘了。”

我收回了在身體周圍盤旋警戒著的飛羽流星,還沒弄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到這話,便忍不住扭頭衝他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已經醒過來了。”

周圍的黑衣人聽到我的回答,全都嚇了一跳,那個六號大喊一聲:“醒了就死定了!大家上啊!”

我剛想問問他們到底是誰死定了,數道凍氣又迎麵而至,原來是那個一號故伎重施。

已經徹底領悟寒星圖的我,輕笑一聲,體內真氣自然流轉,身形也隨之而動,就像是漫步在小道上一般,心不在焉地朝左前方踏出一步。

凍氣凝結的冰錐再次爆裂開來時,我已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號的跟前。

舉劍向後方斜刺,正好三號放出數個吐著烈焰的火彈,被我劍風一引,竟出現了些微的偏差,全數擊在了搶上前來想刺殺我的六號劍上,隻聽“砰砰砰砰”的一陣巨響,在一片爆開的火霧之中,六號的長劍已然脫手而出,我左手順勢一帶一勾,那把劍在空中滴溜溜轉了個方向,朝著在後麵還想暗算我的三號呼嘯而去。

一號見勢,一劍朝我胸口刺來,劍上紫光大盛,呼嘯聲中傳來隱隱的雷鳴,威勢驚人。

我又是漫不經心地向右前跨出一步,僅以毫厘之差讓那一劍從我左肋下擦過,邁步的同時左手已撮指為錐,隨意向下一拂,正正拂在他手肘麻穴上。

接著化錐為拳,順勢搗在了他的肩關節處,體內早已聚集成團的真氣,瞬間便如無數個炮彈般轟破了他的護體真氣。

在不絕於耳的骨碎聲中,那一號連哼都沒哼出來,瞪著一雙如見鬼魅般驚恐的眼睛,被我轟得倒飛了出去。

交戰還不到兩秒鍾,合圍的局麵便隨著一號的慘敗而被打破,我長笑一聲,邁步繼續向前。

六號回應般地怒喝一聲,矮身抬腿化成千般腳影,夾帶著無數幽藍的碎冰朝我邁步的腳踝急速踢來,想阻住我這神奇莫測的步法。

我毫不理會,腳卻在空中略微一頓,隨即繼續下落,不偏不倚地正好踏在了六號踢過來的腳踝之上,若從旁人眼中看去,竟似他主動伸腳過來讓我踩一般的自然。

“喀嚓”一聲脆響過後,便聽身下的六號一聲慘嚎,抱著腳便齜牙咧嘴地滾到一邊去了。

倏忽間已走出了他們的包圍圈,我抬頭四望,卻發現周圍混戰中的藍徽們處境不妙,十之**都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守多攻少,有的甚至隻逃不打,而且大多數人身上都帶著或輕或重的傷。

微微擰眉,還沒想到該如何是好,突然感到頭上劍氣縱橫,冰寒透骨,卻是剛才一直沒動手的二號從我的後上方斜撲而來。

我隻覺渾身真氣猛然下沉,身不由己地向前撲倒,就聽身後的三號嘶聲喊道:“不要!”

緊接著便是一連串震耳欲聾的氣勁爆炸之聲,頭上狂風肆虐,漫天的塵土中,隻見二號慘叫著如一個“大”字般橫飛了出去,將兩個正聯手作戰的黑衣人嚇得不知所措,還沒想明白是接是躲呢,便被撞成了滾地葫蘆。

幾個藍徽一看機不可失,挺劍就上,一陣流冰飛火,直將那三個人殺得雞飛狗跳、豕突狼奔。

原來剛才三號躲開六號脫手飛出的長劍後,倉促間又放出數個威力強猛的火球想來狙擊我,誰知我突然撲倒,火球還沒來得及改變方向,就已經撞在了想刺我卻撲過了頭的二號身上。

弄清原由之後,我不由得驚歎一聲道:“哇!還真***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