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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丁福春:4月份,錦州市黨建會議在錦鋼召開。為什麼在這?還是張書記的決定。籌備黨建會之前,他看了我們的材料,那是組織部王如法副部長親自下來整的材料,他認為很好,就決定先抓黨建會議。錦州工作千頭萬緒,他認為還是要抓頭等大事。雖然現在的頭等大事是抓經濟建設,但黨的建設是靈魂,隻有正確的思想才能使經濟工作運行在健康的軌道上。實踐證明,加強思想政治工作並沒有錯,什麼時候也不會錯。隻是過去“左”的那一套隻搞空對空搞坐以論道。現在我們把思想政治工作依附於經濟工作之中,緊密配合經濟工作,這才是我們的致勝法寶。有的同誌說,現在是哈年月了,還搞過去那一套,老傳統是老套統,打不準了。我說越是現在,越是搞現代化,才越要大力加強思想政治工作。困難時期是這樣,形勢大好更應該這樣。啥時候都不能離開這一套,有了這一套,形勢不利可以變有利,壞事可以變好事,煥散的鬥誌可以加強,一盤散沙可以凝聚成鋼鐵一塊。不論哪個企業,隻要想在當前經濟建設中有所作為都要有一個好的領導班子,還要有一個好的班長。,4月15日,錦州市黨建工作會議在錦州鋼廠召開了。錦州市五大班子、全市大中型企金、各部委、局一級的幹部全部參加。錦州在傾聽。在這個被青青麥田和金黃油菜花環繞的地方,聽一個5多歲、表情嚴肅、神情專注、樸素忠厚然而又才華橫溢的人講述一個企業起死回生的故事——他就是徐才善,一個中型企業名不見經傳的廠長,一個普通然而卻含金量極高的共產黨員。他娓娓而談,談得淡遠而明晰。他已是5多歲的人了,浪漫和熱情已經凝固,有的隻是理性和思考。他之所以講,是因為有人把他放在這樣一個場合,一個全錦州人都能聽到他心音的場合,就連錦州的山水都能聽到他思考的脈搏。他感謝他一一一個不僅自己願意傾聽,也把—錦州帶來傾聽的人,他覺得他必須要說,他有一肚子的話“說。他是一個不願在公開場合出頭露麵的人,他隻善於思考,隻願意一聲不響地去幹,他是那種通常很獨立一特立獨行,很有主意,很堅定的人,所以他不願意說,尤其是不願在過去的年代去說,那是說大話、空話、假話的年代,他不願去違背自己。他寧可緘默,就像錦州的紫荊山那樣緘默。但是,他現在說了,把想說的,那些思考了許久的話語,都說了出來。他談的是企業,但也是談人生,談茫而又遼遠的往日故事1會上,他的講話超過了時間,本來一上午要講四個人的,他自己占了很長時間。大會主持人提醒他。張鳴岐說,徐廠長,是十年不鳴,一鳴驚人。應該讓他放開講,不要有時間限製。我們很長時間沒有聽過這樣的講話了,這是一個共產黨人掏心窩子的話,我們應該好好聽聽……徐才善講完後,張鳴岐站起來為他鼓掌,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掌聲在錦州大地回響著,回響著下午,張鳴岐在大會上講了話。他說,看到企業裏有徐才善這樣一批共產黨員,我的心就托底了,我們錦州的企業家如果都像徐才善這樣,“大膽闖市場,不去找市長”,我的覺就會睡踏實了。如果每個黨員抽出的絲都是合格品,黨旗就不會變色如果每個幹部發出的聲都是正音,國際歌就不會變調。我認為,現在錦州的形勢,需要我們共產黨員都荽像徐才善那樣挺著胸膛,再打一次遼沈戰役……總攻的命令下達了。全錦州人都聽到了錦州市委書記張鳴岐親自發出的戰鬥命令。紅色信號彈升上天空一就像真正的遼沈戰役打響那樣,而意義絕不亞於當年的遼沈戰役,錦州市全體共產黨員將會帶頭衝鋒陷陣,帶領錦州人民走出沼澤地帶走出心靈的誤區,讓錦州飛起來!錦州精神了。1994年6月29日,也就是“七一”前夕,錦州市市直機關舉行紀念“七一”歌詠比賽,市直各部、委、辦4局組成36個合唱團,計3多名共產黨員走上台來,引吭高歌,抒發他們對“母親”的爰戴和深情,表達對黨的生日的美好祝福。在市委辦公室的合唱團裏,張鳴岐作為一名普通歌手,站在最後一排,充滿深清地唱著他唱了幾乎一生的歌一一《唱支山歌給黨聽》。他是充滿深情去唱的,是用生命唱的一?這也是他最後的絕唱。歌聲俅彩色的季風吹遍了錦州的每一個角落。錦州人激動了,亢奮了,覺得心頭燃燒著什麼東西,他們許久沒有聽到這樣振奮的歌聲了,他們覺得有希望了,於是他們紛紛用自己的心靈彼此傳遞著一個激動人心消息——共產黨又回來了!:共產黨又回來了共產黨又回來了章從中午到現在,他隻吃了一個豆沙包大淩河是一條怪戾的河端坐在悶熱的夏夜裏,他把自己思索成了一座雕像不親自到第一線看看,他心裏不踏實時間再度回到1994年7月13日,星期三。匆忙離開沈陽的張鳴岐,中途在興城稍作停留拜望了正在興城視察的國務委員李鐵映後,已是下午6時半。這時,他接到錦州市市長助理、市政府秘書長劉學漢打來的電話,得知大、小淩河訊情又有新的變化,他來不及吃飯,隻拿了一個豆沙包,便匆匆鑽進汔車急返錦州。晚8點2分,張鳴岐到達錦州。:錦州霪雨森森,如網一樣屏閉著城市,夜色如一滴濃張鳴岐來不及同早已迎候在軍分區招待所的錦州市委辦公室副主任馬德山和秘書徐立達寒喧,一溜小跑地進屋穿上一套配發的武警兩件式防雨服,換上水靴,返身出來,說聲走,就跳上那輛他經常乘坐的三菱吉普。吉普車焦躁地吼叫了一聲,載著張鳴岐一行,穿破雨幕,駛出了軍分區大院。在車上,馬德山彙報說現在的險情一是義縣的北關,大淩河的流量已達到每秒12立方米,已經超過了河床負載的極限。全縣已經行動起來,部隊也開上去了;二是義縣的張家堡,因為那個鄉的領導在水利方麵很有經驗,行動得早,準備得較為充分;三是淩海市境內的大淩河,這裏險情最為嚴重,省裏電報要求,一定要想方設法保住淩海市;四是小淩河也在威脅錦州市區。張鳴岐當機立斷,說,先去小淩河。小淩河發源於朝陽地區的臥虎溝小梯子嶺,海拔72米,流經錦州地區的義縣,淩海市、錦州市區,然後分兩股南流海。全長26公裏,流域內水土流失現象嚴重,曆史上多次與大淩河相協,水溢成患,為災兩岸。僅1949年8月的一次大水,小淩河決數處,最大的一處長4米,洪水衝過錦州市內,曾造成極大危害。曆史已經過去,隻有發黴的氣味還留在人們的記憶中。到錦州才7個半月的市委書記張鳴岐,還來不及對水利史上的風風雨雨作細致深的研究,但有一點他是清楚的;錦州市決不能出事,曆史悲劇決不能重演。1晚8時3分左右,張鳴岐來到小淩河橋的南大堤。這時,前來參加抗洪搶險的方方麵麵人員已基本到位,錦州市副市長劉守新,市政協副主席韓永山和小淩河流經地段的太和區領導也已先行到達。劉守新忙向他彙報,說這裏隻剩他一個人,其他領導都去了淩海市。他們簡短地碰了碰情況,就到小淩河的大堤上去察看了。此時昔日羞澀靦腆的小淩河,已被洪水撕去婉約溫順的麵紗,濁浪洶湧,濤聲陣陣,以一種罕見的水勢超極限地穿越小淩河橋,蕩滌著纖弱如線的兩岸長堤,向著下遊奔瀉而去。轉眼已是9時,時逢小淩河第一次洪峰到來,水位高達2345米,先到大壩最低處,發現那裏距水麵隻有五六公分了。張鳴岐的表情嚴峻起來,說這地方危險,水如果再大就防不住了,趕快下草袋,組織人把這裏加高。接著他又強調說,不能拖延,一定要搶時間,爭取主動!劉守新說我馬上找人,立即落實。一行人又巡視到小淩河橋的西北大堤時,如注的雨水擊打著他們的雨具,劈啪作喃,強鳴岐的臉上已有不斷的雨水順頰而下。他隨手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詳細詢問這一帶居民的情況,盯囑說,要是有居民,趕訣挨家挨戶通知,一定要安全撒離。在市防訊指揮部,張鳴岐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專家經過認真的分析,得出結論,如今小淩河水已長到極限,兩岸堤壩在超負荷地承受過剛剛那次洪峰的襲擊之後,不會再出現更大的危險。至於西大堤上,那段低陷處,經過加高加寬之後,不會有大問題的。專家們的意見具有權威性,張鳴岐心裏鬆了氣。但他仍然不放心。他怕稍稍些許的懈怠,就會鑄成大錯。他告誡大家說無論有多大的困難,也要千方百計地保住錦州城,保住淩海市。抗洪的同時,要抓好社會治安,不能防了水災,再出人災。這次雨過後,一定要徹底搶修小淩河的西護堤,要提高小淩河的防禦標準,要對兩岸十幾萬群眾的生命財產負責。從早上張鳴岐在沈陽離開家門,又經過38公裏的長途奔波,他已連續工作了13個小時。而從中午到現在,他隻吃了一個小小的豆沙包,饑餓很及時地在他放鬆神經的一刹那,開始咬噬他的胃。他的胃疼起來了。他的眼睛環顧了一下,發現在鋪滿各色圖紙的桌麵上,有一隻桃子,他不管是否洗過沒洗過,便旁若無人地大大吃起來。錦州軍分區副司令員霍蘭榜說鳴岐書記到達淩海市防訊指揮部的時間是7月13日晚11時3分。當時我們已經勘査完大淩河現場,正在臨時兼作防訊指揮部的淩海市水利局二樓會議室,研究組織兩岸居民撤退的方案。當時關永光市長也剛剛從沈陽趕回。霍蘭榜作為一名軍人,他對時間是特別留意的。在諸多的新聞媒介和眾人中得知的時間差上,我們十分傾向於他的時間追憶,把張鳴岐生前可貴的分分秒秒統一定到他的手表上,以他的記憶作為標準時間。那天中午時分,錦州市防訊指揮部突然接到遼寧省防訊指揮部緊急訊情通報當晚午夜前後,大淩河中土遊義縣段流量將以每秒2萬立方米向下狂瀉。淩海市段每秒將達9立方米,最大流量每秒可達1萬立方米以上。這消息不啻於一枚重磅炸彈誰都知道淩海市大淩河段兩岸堤壩的設計標準是每秒65立方米,若洪峰如期到來,那就意味著它將要承受二次曆史上罕見的超載運行,一旦洪水漫堤決,不僅沿岸7個鄉頓成澤國,淩海市也隨時可能遭滅頂之災。大淩河在北魏時稱狼河義縣以下稱渝河。遼代時稱靈參河,金代時稱淩河,元代時稱淩水,明代時稱大淩河,以後便延襲下來,直到現在。大淩河源出兩支。一支發源於省內淩源縣三十家子鄉張家營子南溝,海拔12米;另一支發源於省內建昌縣要路溝鄉王杖子村北溝,海拔8539米,兩條支流在喀左縣吉利嗄營子附近相會後經朝陽、北鎮、義縣、於淩海的南圈河和南井子之間注渤海。據曆史資料載,大淩河曾是遼河右岸的支流,其下遊河床曾有五次變遷。綜合《水經,注》、《遼東誌》、《大清帝國全圖》、《奉天通誌》的記載,明代以前大淩河主流偏於三角洲的北側,經右衛屯城東一裏多東流海。明代後期河身南移,從現在的王段村東南流向大有屯至元寶坻折南海。清朝以來大淩河又北移,自王段經古龍灣狼坨子至鴛鴦溝海。中華民國時大淩河主流北移到右衛屯南半裏,經黃屯、龍王廟北再折南海。今大淩河再次南移,自古龍灣以下,從明清故道之間又另辟蹊徑奔流海……大淩河全長43公裏,其中錦州境內1515公裏,流域麵積3124平方公裏。大淩河是淩海人的母親河,然而它又是一個性格怪戾的河。曆史上記載它最早發水的記錄是北魏景初二年,即公元238年,那是段令人不寒而栗的文字潤八月,淋雨三十餘日,城中糧盡,人相食。”其後,有關大淩河的記錄也是“自春至夏逾時不雨,赤地千裏大雨連月,河水泛濫,平地水深丈餘,禾盡沒”。“七月大水,民削榆皮食,繼而人相食等反複無常、給人帶來哀怨災難的字眼。在大淩河釀造的曆次水患中,要以193年8月3日的那次大水為最大,洪峰到來時,水流量竟高達13立方米,至使兩岸堤壩大麵積決,僅在當年的錦縣即淩海市一段就衝毀耕地6585萬畝,衝毀房屋28餘間死傷多人,災民達6萬餘眾。災情最重的義縣複興堡,全村118戶,僅存楊姓3戶,衝毀房屋467間。另一個吳家屯村全村96戶人家,死93人,衝毀房屋82間,成為大淩河曆史上最慘的一幕。如果省裏的預報成為現實,那麼“7,大水,將會繼3年大水之後載史冊。13日下午3時正,錦州市委召開緊急會議,與各有關方麵製定部署抗洪搶險工作。3時5分,市委副書記胡占山、副市長褚光宇、秘書長張紹、人大副主仟趙顯英、軍分區副司令員霍蘭榜、某集團軍參謀長楊成等有關人員分兩路轉進大淩河,將抗洪搶險的指揮中心轉移到抗洪搶險的第一線。霍蘭榜說,開會時就下大雨,非常大,並且一直下個不停。1錦州軍分區司令員張如凱說那雨來得很猛。早上我去沈鈿開會,8點鍾離開,那時大淩河點氷也沒有。晚上在沈陽,接到家裏打來的電話,說錦州發大水了,我說早上還沒有呢,怎麼可能發大水呢,家裏說從18點左右就開始大雨了,一直下個不停,那雨下得天搖地動,大極了。當霍蘭榜們到達淩海市時,淩海市委書記,薛恒個清瘦挺拔、臉上架著茶色眼鏡、一付書生氣模樣的人和他的下屬已經迎候在防汛指揮部。在防汛指揮部的那間大房子裏,他幾乎請到了當地所有的水利專家,連那些早已退休賦閑的“老水利”也精神抖擻地重返昔日的戰場。他們臉上全是上陣廝殺的表情。然而勘測研究的結果卻讓人憂慮無論如何設防,到午夜洪峰來臨時,大淩河兩岸大麵積受災將不可避免,人民群眾的生命將會受到極大威脅,因此,決不能死守,死守是不明智的。如果根據最保守的預測來推斷的話,最大一次洪峰通過淩海的時間,應在當夜1時至第二天淩晨4時之間,這就意味著一次大規模的居民撤退必須在5個小時之內完成。當時已是下午7時,這是錦州市委召開第二次防汛工作緊急會議時將要做出的重大決策。果真還會有洪峰嗎?果真會有那麼大的洪峰嗎?若做緊急撤退,而且是大規模的撤離,群眾願意嗎?他們願意拋家舍業,丟下故園不管兀自撤走嗎?要是興師動眾,勞民傷財之後,並無洪水來襲的事情發生,那怎麼辦?倘若這樣,誰能聽信你的命令那不是像狼來了那樣的故事中撒謊孩子的角色嗎?一一群眾會對你們投不信任票。但狼真來了呢?萬一洪水突來,鐵北頓成汪洋,如果不及時撤出群眾,人畜成為魚鱉,那怎麼辦這責任誰負得起指揮部裏氣氛達到了萬分緊張的地步,分分秒秒都關係著人民的生命財產。大家眾說紛紜,意見不一,且東說東有理,西說西有理,一時相持不下。正在大家舉棋不定的時候,以握有重兵的某集團軍參謀長楊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現在是你們大市長小市長下決心的時候了。即使水沒有那麼大,搞演習也得演,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馬上開動一切宣傳機器,動員老百姓自尋高地逃生。隻要市政府下達命令,我可在兩小時調一萬名官兵上大堤!短短幾句話無疑給決策者們吃了一顆定心丸,一個決定便在瞬間得到了統一立即組織大淩河兩岸群眾迅速轉移,由集團軍負責大淩河右岸抗洪搶險的一切事務,包括保衛堤壩、轉移群眾,另一集團軍某師負責大淩河左岸,軍分區則調動民兵和預備部隊,包括市有線廣播、電台、有線台轉播的12個電視頻道,一律停止正常的播傳工作,在特大洪水到來之前,隻播發一個內容一淩海市委告全市人民書:就猶如一場戰爭即將來臨。就猶如戰爭之前那種令人震撼、令人亢奮、令人惶惑、令人恐怖的全民總動員。一時間,傾盆大雨中的淩海境內,隻有一個巨大的聲音在周天響徹,無論你把電視機扭到那個頻道,無論你何時打開屋內的有線廣播開關,你都隻能看到聽到一個內容一淩海市委告全市人民書。淩海市將要麵臨曆史上最大的一次洪水襲擊,為了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請危險地段的居民馬上撤離……全市人民行動起來,奪取抗洪搶險的新勝利!94即使你那天沒看電視也沒聽廣播或外出走在雨水泥濘的大街小巷,你也決不會漏過,因為數輛臨肘搭置的廣播宣傳車,正從你的房門之外身前側後不斷軋軋駛過將那個告全市人民書準確地、果斷地傳達給你。事實證明,指揮部的決定是正確的。如果沒有這個決定的及時實施,就不會有幾天之後即同名全國的,那個有前提的新聞的誕生淩海市遭受建國以來最大供水襲擊,共有5萬畝農田、2萬多戶居民、3個村屯受災。然而大淩河主堤無一處決,2萬戶受災群眾無一傷亡。這是一個奇跡當張鳴岐在小淩河的堤壩上,親眼目睹小淩河第一次洪峰經過的情景,並囑人加固險段時,大淩河也正以每秒8立方米的流量,將它的第一個洪峰凶狠地推向正對著淩海市的大淩河橋。值得慶幸的是1515公裏長的兩岸大堤經受住了這個已超標準的考驗,大橋安在,堤壩也無恙。這時,張鳴岐坐著那輛由司機顧野駕駛的三菱吉普,和劉守新、馬德山、徐立達一行,風馳電掣般地跑完7多公裏的路程,衝進淩海市水利局大院。此刻,已經過了水利專家們謹慎推算的那個最大洪峰可能到來的最近的時限一月13日夜11點。大淩河水在一浪高似一浪地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