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如何通過介紹外國文學來推動中國革命新文學的運動,瞿秋白說:“我們看俄國的文學,可以知道他國內社會改革的由來隻有去創造新文學才可以達到我們改革社會的目的。應當注意果戈裏所說的‘民族的文學、國民性的表現’。所以,我希望研究文學的人,對於中國的國民性要格外注意。”
丁玲對瞿秋白“文學上的許多學術理論觀點之爭,不是哪一個人的問題,也不是簡單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這句話似懂非懂,她便問道:“秋白老師,那你說我將來學什麼?幹什麼?現在怎麼搞?”
瞿秋白沒有加任何思索,便昂頭答道:“你麼,你是個安琪兒,你就按你喜歡的去學,去幹,去飛吧!飛得越高越好!你是隻展翅高飛的鳥兒,嘿,就是這樣。”
丁玲對他這一段虛無縹緲、莫測高深的概論,似乎感到有一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直久久盯著他,不知如何發話。瞿秋白好似有了領悟,接著又補充道:“哎,你現在不是就在讀文學係嗎,怎麼還要問學什麼,幹什麼?”
“不,學校所學,並不肯定就會成為將來的職業,許多人都是如此。我是問你今後我的職業適合幹什麼。”丁玲道。
瞿秋白聽了丁玲的解釋,停了片刻,闡述道:“既然你現在學文學,當然我希望你將來也是搞文學了,像剛才咱們談的那些‘複古派’、‘新月派’、‘鴛鴦蝴蝶派’;還有什麼‘浪漫主義’、‘寫實主義’等等,如果你決心搞文學,將來慢慢都會懂的。”他喝了一口荼,接著說,“其實,我也是一直酷愛文學,原本決心一生追求文學的,還準備走‘文學救國^之路,但革命形勢的發展,卻不以個人的意誌為轉移,現在不得不轉到政治道路上來了!這當然也包括著文學。雖然重點轉移了,由於我是一個癡心追求文學的人,眼看自己無法實現了,所以我才衷心希望你們能搞文學,這也等於是我的夙願r瞿秋白邊說,邊瞟了丁玲和夫人一眼,接著又繼續說:
“代表和體現一個偉大國家和她的民族形象,包括各個方麵,其中文學藝術就是一個重要方麵。一部永世流傳的偉大作品,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一個偉大國家和民族的象征。如我國的《離騷》、《史記》、《詩經》、《紅樓夢》等等。但在我們這個具有幾千年悠久曆史的文明古國裏,像這樣具有世界影響的偉大作品還太少,文學家也還不多,尤其是很有成就的著名女文學家,就更是鳳毛麟角,這不能不說是個遺憾!既然文學藝術能表現一個國家和民族的尊嚴,因此無論過去、現在或將來,她都是一個偉大國家和民族的重要組成部分,凡是喜歡愛好這一‘部分’的人,都應該有這方麵的鴻鵠之誌,力爭把這一部分描繪得更加恢宏、壯麗!然而,每個愛好文學的人,又不一定都能成為文學家,因為那還必須具備一定的基礎條件和各種因素,其中也包括像你們說的‘細胞’。盡管我還沒看到過你的作品,但從我們平時的閑談中,我覺得你是有比較好的文學基礎的,這就是我對你搞文學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