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藍衫男子(1 / 1)

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為什麼?

“先吃飯。”

“好吧!”

她收緊袋子,以免九鳳突然探出腦袋。

白蘞似是對她的反應極為意外,“輕歌姑娘不好奇麼?”

她不以為然:“吃飯未必隻是為了填飽肚子,有何好奇!”

語罷終於係好袋子,抬頭微笑道:“咱們走吧!”

小城不大,卻是商鋪濟濟,攤位擁擠,以首飾居多,翡翠珠玉,琳琅滿目。女孩子總是對這些東西特別偏愛,輕歌在梨花穀中呆得久了,滿世界的單調白色早看累了,如今見了這麼多五顏六色的珠寶,自然是新奇萬分,試試這個,戴戴那個,又將一雙青玉耳環往耳垂上比了比,又覺某支珠花適合青衣,某根白玉簪用來束起師父的白發定十分好看……

白蘞在旁隻是無奈地歎息。

她左一個攤位,右一個攤位地挑,總是覺得下一個會更好,然而瞧來瞧去,眼睛早看花了,似乎每一件都萬分好看,卻又每一件都不能稱上完美,總是感覺缺了些什麼。突然又想起還有正事要辦,歉意地朝白蘞笑笑,便胡亂買了一支珠釵,再也不看了。

往前走了一陣,便是“客棧客棧”了,白蘞停下腳步,回頭,輕歌正把玩著新買的珠杈——杈頭是一隻用極細極小的各色珠子串接成的一隻五顏六色的蝴蝶。她握著杈針,反複地甩劃著圓圈,然後認真的看那隻蝴蝶便在上麵顫顫微微的動,不時露出淺笑,仿佛那是一件極好玩的事情。

白蘞搖了搖頭,喚了一聲:“輕歌姑娘!”

她這才抬起頭來,收起珠杈,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眼前普普通通的酒樓,道:“已經到了麼?”很快又被那牌匾上燙金的四個大字吸引住。

“客棧客棧……”

有意思的名字。

進了酒樓,免不了小二一陣囉嗦。

“二位客官,裏邊請!”

“二位是吃飯還是住店?咱們店裏菜式多樣,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爬的應有盡有……”

輕歌見他搖頭晃腦說得煞有其事,忍不住打斷一句:“可有龍肉?”

他頓時臉色大變,四處張望了一番,見客人們吃的吃喝的喝,沒人注意這邊,這才鬆了口氣,戰戰兢兢道:“客官這話以後莫要再說了,若教龍族的人聽了去,隻怕要惹來大麻煩!”

輕歌奇怪的看著他,“龍莫不是天上飛的水裏遊的麼?”

那小二激淩淩打了個寒顫,揚起手拍了自己一個嘴巴,自言自語道:“呸,烏鴉嘴,淨說胡話!”又忙朝著輕歌滿臉堆笑:“小的該死,竟說出這般糊塗話,客官莫要記心上!”說著又揚起手,眼見手掌又要落到腮上,輕歌眸中微光一閃,那隻手掌便似受到什麼阻力,那一巴掌騰在空中,前進不得。他駭然地看著輕歌緩緩轉身,淡淡的話語傳到耳邊:“你從未說過什麼糊塗話,我什麼也沒聽到,你莫要再自責了。”

二人上了樓,尋一處靠窗位置坐下,要了一壺酒,幾個小菜,白蘞不知在找什麼人,表麵悠閑飲酒,眼神卻似不經意地將整個樓間掃了一遍,連角落也不放過。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雲淡風輕的聲音:“你們要找的人已經走了。”

二人對視一眼,四處掃視,尋找聲源處,但見滿樓皆是一些尋常平民,或三五人一桌,或十幾人擠一桌,隻有幾個錦衣紗帽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幾個粗步麻衣的佩刀大漢——蠻力有餘,內功不濟。不會是他們。倒是臨座的一位藍衫公子獨座一桌,披散著一頭墨玉般的長發,正背對著二人自斟自飲,好不瀟灑。

二人皆是心中駭然,以他們的修為,竟無法看出對方深淺!

那人仰頭飲下一杯,兀自斟著酒,不緊不慢道:“不知在下的背上長了何種稀奇之物,令兩位盯著看了這麼久?”

說罷酒已斟滿,他舉起酒杯,輕輕晃了晃,又道:“兩位既對在下如此好奇,何不過來喝一杯?”

白蘞笑道:“兄台盛情,我二人若是拒絕了,豈非矯情!”

說罷向輕歌點了點頭,輕歌會意,兩人起身,與藍衫男子相對入座。

“果然爽快!在下先幹為敬!”話雖如此,卻是語氣平淡,眼也不抬,仰頭一飲而盡。

輕歌一直以為,不束發的人與瘋子無異,留有額發的男人和女人無異。

眼前的男子分明兩樣都占了,卻與她以為的完全不同。

他麵容清俊,披散的長發,淩而不亂,使他整個人看起來瀟灑不羈,細碎的額發斜斜地搭在額前,更添了幾分慵懶隨意,襯得他清亮的雙眼更加的深邃。

男子不緊不慢地為兩人斟著酒,淡淡地掃了輕歌一眼,薄唇微抿,露出似有似無的笑意,“原來在下不僅背上長了東西,臉上也長了,竟讓姑娘看得目不轉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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