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朋友扶貧,片刻間雞鳴犬吠(3 / 3)

有人在喊道:“快看呀,路口來大隊人馬啦!”大家掉頭望去,隻見路口人流,如潮湧而來。

轎子閃閃悠悠,曹十娘坐在裏麵,往外張望著。

楊老太爺,騎在高頭大馬上,威風凜凜,猶如得勝班師回朝。

卜老太太和李老太婆,雙雙並行,親熱不已。卜老太太道:“想不到咱老姐妹倆,又湊到一塊來啦。”李老太婆道:“還不是搭幫劉季架橋鋪路?”說罷,二人相視同笑:“哈哈哈哈。”

這時,舍坪上之禮物堆,已經擴大到坪外四周割掉蒿草之地頭上。四周圍觀著許多人,在指指點點,評頭品足。

一老漢內行地掀開一頭牛之咀巴察看一會道:“不錯,三歲牛牯十八漢,正是得力時候。”

又一個老農道:“這匹馬駒,四腿有勁,拉力一定實在,不錯,不錯!”

一個一望便知,是個江湖人士道:“在下走過各國集市,不說上萬,也有幾千,還從來沒有見過像今天泗水亭這般熱鬧之裏亭。”

一個顯然是本地人道:“好呀,咱們泗水亭人,一定得好好幹,二天發達後,也成立個集市,讓別人也來咱們這裏瞅瞅,瞅瞅像今天這般熱鬧:雞鳴、犬吠、牛吼、馬嘶。”

這時,亭舍內,也正在說此話題,肖何在陪貴客們說笑道:“我和縣令大人,聽說劉季剛來泗水亭之次日黎明,沒有聽到雞鳴、犬吠、牛吼、馬嘶,很是憂愁。立誌要在一年之後,實現這一理想。殊不知才幾何時,請諸位傾耳聽聽,這一理想,不就已經實現啦!多多感謝各位貴客,解囊相助,解救泗水亭人民於水火之中。”楊老太爺道:“肖大人,言重,言重!綿薄之力,有如杯水車薪,日後還……”卜老太太、李老太婆同聲爭著道:“就是,就是,日後當再盡綿薄之力……”

劉季道:“多謝,多謝!幫人重在幫誌,有星火,就應該可以燎原。現在,已有各位這麼許多星火,若是泗水亭,還不能自立、自強起來,受責罰者,首先應該是我劉季。”肖何帶頭鼓掌叫:“好!祝劉季亭長,政通人和,泗水亭從此興旺發達。”眾人都熱烈鼓掌,經久不息。

夜已深,天空,月影橫斜,客人們都已安息,劉季仍然四處巡查著,見於老漢等人,仍在清點和分配禮物,便輕輕走來道:“於老漢,可要登記清楚,這禮物是要求百倍回報啊!”於老漢等人,盡皆大驚道:“回報?我亭有何物回報?”劉季微笑道:“你等分配合理,就可以鼓勵人心,努力生產,創造豐收,秋後慶祝升平,這不是回報是什麼?”於老漢等人,盡皆放下心來,喜笑顏開道:“一定,一定!”

次日淩晨,劉季一覺醒來,一望窗戶,已知尚是黎明前之黑暗,便有“喔喔喔”之雞鳴聲;“汪汪汪”之狗吠聲;開門閉戶聲;耕犋碰撞聲;出欄牛之哞哞聲;出廄馬之噴鼻聲,紛紛傳來。不禁叫道:“牲口上地,春耕開始,大家快去看看。”說著和周苛兄弟,以及求盜等人跳下床來,向舍外奔去。

此時,天色剛剛黎明,朦朧中,隻聽見地頭上,這裏,那裏,到處是叫喊聲和耕犋碰撞聲。

天色大明,地頭上呈現出來,一幅有聲有色之大好春耕圖。

劉季長長籲出一口氣來道:“可見世間,隻有壞官員,並無懶百姓。”

在肖何前前後後,好幾次之暗示下,劉季這天才收拾進城去到肖何家,肖何一見大喜,立即放下手頭工作,帶他來到縣衙後堂,見史縣令正在聚精會神地批閱文件,遠遠地便叫道:“縣令大人,劉季回縣衙述職來啦,請指示。”史縣令高興地站起來道:“好呀,我們大功臣回來啦!怎麼樣?快說說那裏情況如何?”劉季道:“大人聽稟,泗水亭一切工作,都已走上正軌,荒地已經全部墾完,種子也都發放下去,屬下打算,下種後,就立即整修場地,修補道路,至於石灰……”史縣令道:“好,好!行軍打仗,重在一鼓作氣,至於石灰,肖大人,你看……?”肖何道:“縣裏可以盡力幫助,很快解決。”劉季大喜道:“這就好。如今萬事俱備,單等秋後豐收,請大人慶功宴上見。”

泗水亭,一片大豐收之美好景象,新修成之寬大平坦曬場上,堆滿成山新收糧食,人人臉上都笑開花朵,在歡快之鑼鼓聲中,來參加豐收慶功宴之客人,在新修之寬大道路上,絡繹不絕;許多黑糊糊之茅草屋頂,正被更換上金黃色之新草頂;連片擺列之慶功酒宴,熱鬧而豐盛。許多人在推杯換盞,揮掌猜拳。

史縣令和肖何大人,正在向貴客楊老太爺、卜老太太和李老太婆等頻頻敬酒。

周大娘領著一群穿著新衣袂,花朵般之孩子前來敬酒。劉季接過酒杯,走到史縣令麵前。史縣令道:“怎麼這樣不懂禮貌?應該先敬客人。”

劉季端杯來到貴客麵前。楊老太爺推讓;李老太婆也推讓。卜老太太朗聲道:“我是個鄉下老太婆,是個粗人,我以為這杯酒,隻有一人受之無愧。”眾問:“誰?”卜老太太道:“劉季,啊不,是劉亭長。”眾人歡呼道:“對,劉亭長,請飲此杯。”劉季乞求似地望著史縣令,史縣令撫須笑道:“卜老太太說得正合吾意。你在這麼短時間內,將泗水亭翻過個來,應該給你慶功。”劉季不禁豪情滿懷道:“好,恭敬不好從命,我喝。”

“喔喔喔”之雄雞叫曉聲傳來,劉季從夢中驚醒,還想回憶夢中滋味,聽見外麵傳來打場聲、車輪轉動聲,不禁問道:“怎麼?這麼早就……?”周苛道:“什麼早?老百姓高興,哪裏還睡得著覺呀?”劉季翻身起床道:“那好,我們看看去。”

他們來到地頭,天色已經大亮,但見連天連地之各色莊稼,不見頭,也不見尾,均已抽穗,結實沉沉,火紅高粱;壯碩玉米;金黃麥穗。人見人愛,不舍移步。

於老漢喜吱吱地在壟中漫步,頓覺豪情滿懷,擊壤而歌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於我……於我?”心中暗想:“何有?不對”眼前頓時回憶及劉季來泗水亭之前後情景對比,逐一閃過,便決斷道:“對,應該改為‘大矣’兩字來代替才恰當。”這時,劉季來到,於是道:“對,再來唱一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於我大矣哉!”劉季拍拍手板道:“於老漢,唱得好!你說說,咱們今年收成如何?”於老漢道:“彈花匠一捶打斷中線,沒得彈(談)。一定是個大豐收。”劉季心花怒放,豪情滿臉道:“好,咱就是要個大豐收。”正是:若無他日英雄漢;哪有今天泗水亭。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