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見過他……出劍。”蒙麵刺客捂著胸口,斷斷續續道。
“有趣。”
“你要做什麼……”蒙麵刺客眼中露出恐慌,宋漁拾起掉落在泥濘中的長刀,笑道:“給你個痛快!”
…………
天空中響起一聲春雷,鎬京城門大開,一隊鐵甲大軍在雨中湧出城門。
雷光閃動,鎬京城的百姓被這鐵甲洪流的軍威驚的駭然。這隊軍士從頭到腳被黑甲覆蓋,連座下的戰馬也隻能看到壯碩的馬蹄,手中的長矛在雨中閃著暗光,是鮮血滲到裏麵的顏色。這是周朝最強的軍隊——天火軍,也是周天子最後的一道防衛。如今這恐怖的軍隊居然傾巢而出,鎬京城裏不由議論紛紛。
“快看,有人在騎馬。”
“沒見識,人家是什麼身份?那是天火軍,是聖上座下的親兵,當然能在城裏騎馬。”
“快看那人的盔甲,看起來這可有個幾百斤,穿著竟然一點不吃力。”
“說你沒見識你還不信,聽說天火軍裏的人各個都不是凡人,最低的也是靈武境,幾百斤對人家來說那是小意思!”
為首的是個劍眉男子,目光淩厲,身上的黑甲燁燁生輝,臉上被玄鐵鑄就的頭盔遮蓋,隻露出一小半臉來。一道蜈蚣一般的疤痕伏在眼眉處,極為可怖。
“籲”他座下戰馬雄壯,在雨中高高抬起前蹄,身後的天火軍眾將士也停了下來。
“天黑之前找不到三王子與五王子,就自裁吧。”
鐵甲大軍齊聲唱喏,拍打著胸前的戰甲,驅馬向城外而去。
那劍眉男子神色不定地看著遠去的天火軍,雨漸漸大了,天地成了一片混沌,隻看得見白漣般的雨水。
帝師高陽君撐著傘,遠遠走來,躬身道:“江大人辛苦了。”
劍眉男子乃是天火軍的千夫長,名叫江寒,家中世代從軍,侍奉周天子。
江寒下馬脫盔,行禮道:“見過高先生。”
高陽君眉間憂愁,道:“消息可來的準確,白屠與蘇兒真的遇險了?”
江寒道:“方才我正與幾個兄弟在營中閑談,一支袖劍就飛進來,正麵用朱砂劃了三道,背麵則是五道,顯然是暗寓三王子與五王子危在旦夕。”
高陽君捋著胡子道:“可看到是誰發的袖劍?”
江寒搖頭道:“事出意外,毫無防備,軍中將士無人看到發劍之人,但那袖劍落在石凳上,硬生生削去了一塊,看得出那人修為不錯,至少有靈武境。”
鎬京內強者林立,靈武境不算什麼,就算是真武境、玄武境乃至仙武境的高手也不在少數,可是如此大膽地闖入天火軍營,顯然是有所預謀,鎬京太平了太久,像是一汪死水多年沒有風吹拂,突然有人擲了塊巨石入水,驚起層層波瀾。
前麵傳來山呼海嘯,一隊黑甲軍卒拖著一輛牛車,穿過雨幕而來。江寒上前問道:“可尋到三王子與五王子了?”
前頭的將士跪倒在地,大聲道:“幸不辱使命,三王子與五王子安然無恙,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兩位王子似乎被人下了藥,仍舊昏迷不醒。”
高陽君與江寒上前幾步,也不管大雨滂沱,來到牛車邊,看到殷白屠與殷蘇兩人猶自昏睡,氣息順暢,稍稍安心。
有親兵在江寒耳邊耳語了兩句,江寒神色陰晴不定,探頭向牛車低下一看,看到用朱砂畫在輪上的周字,那是驛站做的標記。又一躍上車,查看車上其餘幾人。吳國太子劉真嘴中哼了兩聲,忽然醒了過來,看到四周陰氣沉沉的鐵甲軍,被嚇的大哭起來。就算在吳國他也沒遇到過如此大膽的當街行刺。
江寒並未理會大哭的劉真,他仔細查看了車上還在昏睡的五位公子,發覺氣息安定,並無生命之憂。
他摸著殘破的竹蓬,奇道:“古怪,看得出刀劍的痕跡,兩位王子卻安然無恙,這是怎麼回事。”他手指落在竹蓬上,忽然覺得有股血腥味,抬起手一看,原來竹蓬上沾染的血跡都被大雨衝刷,縫隙裏卻還殘存的一些,被他無意間觸碰下摸到。
“有人打鬥,負傷甚至被殺了。”江寒心中一冷,道:“黃老二,你在何處找到的這輛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