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的。”枝偌低著頭看著地板,地板模模糊糊的映著她自己的臉,卻怎麼也看不清現在自己這張臉到底什麼表情。
“你看過有關獨眼大盜的書嗎”
“嗯,看過”枝椏有些興奮的說。
“那,海盜呢”
“嗯,嗯”
“你覺得那裏精彩”
“我說不上來,反正我感覺哪裏都精彩”
“尤其是哪一隻罩著的眼睛是不是?”
“嗯,嗯。尤其那眼睛,一出來就覺得很帥。現在都讓我覺得,他們不瞎一隻眼睛都不適合去做大盜,和海賊”
“那什麼他們手下那麼多人,他們瞎了一隻眼睛的就能當大王呢?”
“就像這樣,我要拿起一隻手槍,然後瞄準,就要閉上一隻眼睛,可是你已經閉上眼睛了。你覺得那個會更快一些呢?”
“那速度夠快就能贏了嗎”
“當然不是,而是懂棄,了解獲得的了解自己所需的。對於那些不需要的能夠放下的。但對於我們來說太難了”枝偌又把手指放回鋼琴上麵“枝椏,你要是個畫家你看見這樣的情形你會畫什麼呢”
“我會畫你,和鋼琴”
“還有呢?”枝偌保持著微笑像往常一直彈奏的樣子,隻是那個動作像時間靜止了一樣保持不動。
“還有你頭發沒有梳,亂糟糟的。還有外麵下著蒙蒙細雨,還有好像有風,因為樹枝動了,還要你穿的睡衣是布滿百合花的圖案的~~”枝椏用右手托著下巴像個小老頭一樣欣賞畫一樣。很仔細的看著,想著。生怕遺漏了些什麼一樣。
“還有呢?”枝椏保持著這個姿態。依然溫和的像吹拂大地的春風,卻生怕自己不小心意外的弄掉花朵一樣溫和,柔軟的聲音。
“還有讓我想想”
“‘姐姐保持這個姿勢很累的”枝偌的確覺得有點累,但她這樣說好像更多的把他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姿勢上麵。
“姐姐,好像正要彈著鋼琴,保持著微笑。像個蠟像一樣的美麗”枝椏依然拖著下巴點點頭好像很滿意自己的觀察力。
“有把人的美麗比成蠟像一樣嗎?還要就沒有了嗎?”說到蠟像枝偌第一反應想到就是翼索連依。好像觸碰到什麼一樣笑容稍稍的收起來,但很快又恢複笑容。
“應該沒有了”枝椏斜著腦袋仔細看著。很努力的觀察著。
“我的手指是要彈下去,還是收上來。我彈的是什麼曲子,我為什麼微笑。是**還是開始?”枝偌放下這個姿勢把手放在膝蓋上麵,轉過身麵對著枝椏說著。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鋼琴家。”
“我彈的是貝多芬的月光曲,是還沒彈準備姿勢。所以真的要彈的話,我一定會按下去的。我不是想說你不夠仔細。隻是想說如果你是個作家,大概就會寫枝椏彈著鋼琴,如果是畫家就會畫這個姿勢是不是?可是我為什麼會有這表情呢。出去什麼原因彈呢,是心情不好想要抒發心情。還是喜歡鋼琴所以彈。或者我被逼無奈所以隻能不斷的練習呢”枝偌凝視著枝椏明明是知道無論說什麼都無法恢複他一隻眼睛。可是即使這樣她也好想做做些什麼。
枝椏好像知道枝偌會繼續說下去所以他沒有回答隻是看著枝偌的嘴唇隻是覺得這樣挺漂亮的。
“同一個姿勢,卻有那麼多的秘密,你可以在我讓你仔細觀察我這個姿態的時間可以看很多很多畫。但是你要走進畫的或者一段有內容有思想的文章卻要比觀察我的時間更久。原本最平常的動作卻在你的觀察中得到那麼多。生活的每個細節也是如此。就好像路過的人,他是誰,帶著什麼表情。為什麼會從這裏過。每天路過還是今天碰巧遇到。可為什麼你不知道呢。那是因為你沒有關注他呀!隻有你走進的世界你才會發現他。所以打槍的人才會閉上一隻眼睛去選擇瞄準一個獵物。所以你要是跑步用非常快的速度的話。相同的時間他永遠的隻是路程,可是那朵路邊正開的花呢。等到他回頭的時候早就謝了。所以很多人選擇種花,可是花隻是開幾分鍾或者幾天花的卻是它的百倍。如果喜歡為什麼不直接去買開放的呢?因為你是我的弟弟。因為有弟弟的存在所以我才是姐姐”
“這跟這沒有關係吧”
“也對”枝表示讚同的點點頭,又把手指放到鋼琴上麵邊彈邊唱起來。
“枝椏,是個大笨蛋,上次弄壞了我一隻鋼筆,到現在都給錢,姐姐現在很缺錢,三十塊呀,三十塊”邊彈邊唱,自然根本就沒辦法與鋼琴音和諧,而且鋼琴也是亂彈一汽。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聽的。完全像個不會彈的人在胡亂玩著鋼琴一樣。
聽到這些,枝椏裏麵反應過來。用腰用力的擠枝偌,這讓枝偌差點就從椅子上麵摔下去。不過枝椏完全沒有顧及這些,他僅僅隻是不想讓姐姐繼續彈下去。一擠開就立馬自己彈上了。“姐姐是個大白癡呀大白癡,連弟弟的零食都偷吃,現在有臉說鋼筆什麼的,不要臉呀不要臉”
“喂”枝偌把手心放在枝椏的手背上。輕柔的提起來。按著其中一個鍵說“你說這像不像一個男子漢的聲音,沉悶有力”枝椏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這個像不像個小姑娘”枝偌按著一個比較輕快的鍵說著。
“我覺得這個才是”枝椏按了另一個鍵。一個比較輕柔的鍵,為此他還特意多試了幾個。
“你覺得這個是?”說著枝偌用食指不斷的按著這個鍵,不斷的切換速度。彈起來有點好像是夢中的婚禮。“怎麼樣”
“一般”
“如果把這一個比成一個人呢,或者說一個人的一個片段呢,這鋼琴就像一個人的人生,或者一個集體社會。有一點我們理解錯了,什麼是音樂?當一個畫家麵對同一件景象的時候,他所捕捉或許是一個真實的,但卻更透徹的看清事實。就好像我們前麵說的一樣。你在仔細看我的動作一樣,居然發現那麼多。可是我的生活也許都是這樣”說這枝偌亂彈一汽。“也許沒有方向,沒有目標隻是重複。或者突然的轉變,反正什麼事物都有他的可能。但是這樣為什麼不能是音樂呢。巴赫曾經隻用一根g弦演奏過g弦之歌。如果果說一根弦隻是世界上的一個人,或者一個人生命隻是一個片段,為什麼還會那麼精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