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阿零姑娘,在嗎?”
炎初芷自炎初寒的房間出來後,並未回自己的房休息,而是來到了水天零和元央的院子,叩響了門。不一會兒,房間裏便響起了對方平靜的聲音:“進來。”
炎初芷推門而入,便覺得一股熱浪迎麵而來,心裏忍不住有些詫異。她視線掃了一圈房間,很快就看到坐在床塌邊的阿零姑娘。她的目光下意識落在對方身上。眼前這個神秘女子照例是一身黑袍,麵色如常,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連一點虛弱的影子都見不到。這幾日自己足不出戶守在炎初寒身旁,加上炎天燁忙得不見人影,一時之間也不知出來以後情況如何,隻曉得兩人那日最後都從靈脈出了來,回了自己的院子。具體情況如何卻是不知了。此刻見到水天零沒事,炎初芷稍稍舒了口氣,目光一轉,卻頓在了床上,神色隨之一驚:“這……”
隻見床榻之上,小央姑娘靜靜躺著,模樣卻大大出乎自己意料。原本的一張清秀麵容,此刻也不知怎麼了,竟是異常地紅,鬢邊還有不少血絲蔓延到臉頰之上,看起來有些可怖。那光潔的額間此刻皆是細密的汗珠,有隱約白色霧氣籠罩在身上。乍一眼望去,整個人都像是被丟入了火爐一般。炎初芷這才反應過來,之前進門時房間裏的熱浪,竟然是來自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小央姑娘。
“小央姑娘她……”炎初芷皺了皺眉,走到床榻旁,話語踟躕,“怎麼了?”
“在裏麵遇到了些意外。”一旁靜坐的黑袍女子依舊神色淡淡,也不看炎初芷,目光兀自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那,會有危險嗎?”炎初芷心裏有些愧疚,望向阿零姑娘,“這幾日我一直在姐姐身旁,沒抽身前來,是初芷虧待兩位姑娘的救命之恩。沒想到小央姑娘會這般,實在對不住。”言罷,深深地朝端坐著的水天零彎下腰去,臉上帶著歉意。
水天零的目光掃過來,沉默了會,方道:“有我看著她就好。你就算來了,也不幫不上什麼忙。”
“都是因為炎家,才累得小央姑娘這般。”炎初芷咬了咬唇,“姐姐那裏已經沒有大礙了,這次過來,主要是為了謝謝兩位姑娘。沒想到……”頓了頓,“不知小央姑娘何時會好?”
水天零的目光重新落在床榻上,緩緩掃過眼眸緊閉臉色異常的元央,黑眸幽邃。半晌,才輕輕搖了搖頭:“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聽到阿零姑娘的話,炎初芷心裏一驚,聽這意思,難道小央姑娘會熬不過去嗎?想到這,她下意識去看水天零,見她依舊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愈發覺得對方深不可測,不知對方心中所想。不過鑒於這次的經理,炎初芷對兩人並無敵意,想了想隻道,“不知阿零姑娘出來後可有碰見族長?”
話落,便見對方點了點頭。炎初芷接著道:“族長有問起姑娘我們離開後靈脈的情況嗎?”
“該說的,我都與他說了。你若是想要問靈脈之事,還需自己去問你們族長。”水天零的視線忽然瞥過來,細細打量過她的額頭,“倒是你的事,他知道嗎?”
炎初芷咬了咬唇,點點頭:“雖然尚未來得及詳說,但我與靈獸的契約被那個人強製割斷,族長心裏應該也清楚一些罷。”
水天零沉默地注視了炎初芷片刻,方淡淡道:“那炎初寒呢?”
聞言,炎初芷的神色微震,垂下眸去,掩了眼底思緒,隻搖了搖頭,輕聲道:“姐姐常年在外,並不是很明白家族靈獸契約方麵的事。這件事,我還懇求阿零姑娘能替我保密。”
“時候一到,瞞得過麼?”
炎初芷深吸一口氣,唇角泛起一絲苦笑:“即便如此,能瞞一日是一日。之後的事,再想辦法就是了。”說著,她的聲音忽然低下去,宛如呢喃,“隻要姐姐沒事,就好了。”
言罷,炎初芷又朝水天零俯了俯身示意,語氣真摯:“不管怎麼說,這次真的謝謝阿零姑娘了。不為家族,隻單為阿零姑娘救下姐姐一事,便足以讓我銘記一生。若是有什麼需要吩咐,我炎初芷不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定為姑娘赴湯滔火。”
水天零的目光靜靜落在炎初芷身上,沒有說話。
待說完這些,炎初芷便自房間裏退了出去。那額頭一點赤紅,宛如烙在了肌骨之中,在窗外微露的晨光中鮮紅得不容忽視。當她欲闔上門的那一刻,房間裏忽然傳來阿零姑娘清冷的聲音:“最多十日。”
門外,炎初芷方要跨出的腳步頓了頓,隨即唇角緩緩露出一個笑意。她抬頭望向天際泛起的晨曦,眼底漸漸露出一絲歎息。她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往外踏去。
十日麼……
作者有話要說:詐屍的月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