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吾之血,解劍之印。”
隨著最後一字的落下,原本在漆黑劍麵上一閃而逝的符文再次亮起來,刺眼光芒在昏暗的洞室裏出現。隻見水天零手肘一沉,忽然拉扯著手裏的劍,猛地朝黑網劈下去。無形的氣勁以水天零為中心轟然蔓延開去,不遠處的炎席與年輕男子躲閃不及,隻覺胸口如遭重擊,當下往後連退幾步。
“這威力是……”炎席顯然也看出來狀況的不尋常,怔怔道,“神器?”
天巫師抬頭凝視半晌,半晌,忽道:“果然是未欒麼……”
身後炎席和年輕男子也聽到了天巫師的話,臉色同時一變。炎席率先開了口:“神器未欒?未欒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不是早就被神殿那位收……”
話至一半,炎席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頓時整張臉都褪盡了血色,不敢置信地抬頭望著麵無表情的水天零。
“難道真的是那個人?”身旁年輕男子的聲音跟著傳來,顯得頗有些凝重,一字一句道,“來自神殿的水天祭祀。”
聞言,炎席目光劇烈一晃。
陰風裏夾雜著碎石刮過,每個人都撐起了防禦的結界護身。在意識到水天零的身份後,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而方才那一刀過後,水天零身前的黑網顏色也顯然淡了些,上麵的人臉表情愈發痛苦。
天巫師目光一眨不眨地始終盯著上方,忽然冷笑起來,緩緩道:“事情才剛開始。”
言罷,天巫師回頭,掃過剩下的幾個黑衣人,目光裏沒有絲毫情感。見狀,那些黑衣人默默往天巫師的方向走來,直到接近深淵邊緣才停了下來。下一刻,他們已經抬起了手,毫不猶豫地往自己的右手手腕劃去。那顏色詭異的血頓時流出來,天巫師手裏的筆在半空中一揮,血如受到無形的牽引紛紛朝半空中的黑網湧去。原本顏色已經有幾分黯淡的黑網頓時波動起來。
未欒劍上白光隨之被壓製得暗了暗。
天巫師忽然偏過頭,朝肩頭的灰色小獸低聲道:“去。”
那灰色小獸“吱吱”叫了幾聲,一雙赤色眼睛嘀溜地轉了圈,隨即一個躍身,就朝半空之中的黑網蹦去。
正專心抵抗黑網的水天零忽見身旁灰影一閃,下意識腳跟一轉,側了側身子。一頭極長的白發被突如其來的風吹得微微晃動,一道鋒利的爪子堪堪自肩頭滑過。水天零抿了抿唇,一個抬腳,姿態強硬地往前邁了一步。有尖銳摩擦聲自劍刃處傳來,龐大的黑網竟被又逼得往後退了些許。隨即水天零突然劍刃一轉,猛地朝身後一刀劃去!
白色劍氣鋒利地朝灰色凶獸衝去,對方似也不敢再動,身子一滯,便往深淵落去,身上重新散開黑色霧氣,像是一個保護罩般將它圍繞起來,在那劍氣裏被衝擊得連翻了幾個跟頭。不過片刻,它還是穩住了身子,抬頭狠狠瞪了水天零一眼,卻明顯忌諱地更遠避開了她,繼續朝水天零身後的火色岩石衝去。
水天零眼底神色一動,左手食指迅速在空中畫了個圈。
眼看灰色凶獸就要觸及火紅岩石,一團白色物事突兀地自圈中出現,如隕石般不偏不倚地猛地砸在了灰色凶獸身上,引來後者一陣怒吼,翻滾著朝深淵落去,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子,呲牙咧嘴地瞪向來者。
隻見半空之中,一隻白色小獸穩穩地懸在那裏,高傲地昂著身子,又抖了抖柔軟蓬鬆的毛發,頭頂犄角上有藍光纏繞,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靈獸白澤?”炎席喃喃地開了口,覺得今日受到的衝擊遠比以往二十多年還要來得多。見到了神殿的水天祭祀不說,連傳說中對方身邊的上古靈獸都碰了見,真不知該說是幸還是不幸。莫非對方……從一開始就料到了這場預謀嗎?
解除了禁製的小澤,縱是灰色凶獸也討不了好,一時接近不了那靈脈所在的火色岩石,感覺頗有些焦躁起來。
爭鬥中,地麵已經在巨大的壓力下逐漸開始裂開了一道縫隙,震顫得愈發厲害。
難得的沉默裏,一句輕聲話語從洞穴口傳來,雖不響,卻引得水天零猛地抬起了頭,目光裏難得的平靜終於在這一刻晃起了漣漪。
“水天……祭司?”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詐屍來更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