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淡的眸子了又亮了一亮,握著仙劍的手又緊了幾分。另一隻手按在木門之上,輕輕推了進去。
一縷幽香順著暗風撲鼻而來,黑暗一閃而過,大殿裏的事物漸漸清晰起來。在前方不遠處,飄浮著絲絲水氣。
他皺了皺眉,向裏踏步走了進去。
隨後,木門在他身後緩緩合上。
雲霧環繞的山腰處,那個無名山洞之中。
樓天一緩緩從昏迷中醒來,卻是覺得精疲力盡,渾身酸楚,四肢無力(一半的血都沒了,當然會是這樣了)。
他扶著冰冷的岩石坐了起來,頭腦昏沉,一時間卻想不起任何事物來。
溫潤的青色光輝一閃一閃,他將目光向著那裏望了過去。
斜斜插入岩石的仙劍發出嗡嗡鳴響,似有感應一般,豪光頓時大盛。將狹小的山洞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
樓天一晃晃悠悠站了起來,環顧四周,卻絲毫沒有印象。
“我怎麼會在這裏?”他疑惑不解,輕輕訴說著。
他也並非全不記得,往事紛紛繞與腦中,但無論怎麼也無法完全想起,似乎記憶之中缺了一塊。還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等著去做?
“到底是什麼呢?”
他一臉茫然,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起。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久想無果,他自嘲的搖了搖頭。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卻發現除了一些擦傷之外,並沒有傷及經骨,也就放下心來。
樓天一這麼想著,一邊默默注視著那柄仙劍,溫潤的豪光純淨內斂,劍刃如同秋水流淌,在風中嗡嗡發出如龍吟一般鳴響。
當真是一把好劍。他心裏這麼想著。
隨著他的心聲而落,仙劍似乎全都了然於胸,知道他在誇自己一般,溫潤的光華閃了幾閃,又漸漸平息下來。
樓天一欣喜之色一閃而過,眼中色彩漸漸暗淡了下去,終究還是覺得這劍絕非凡品,製造精細,通靈人性,莫不是有人落下的?
他歎了口氣,這劍雖說非同一般,可也不能拿了別人的東西。
可憐仙劍閃個不停,這傻子愣是當作看不到。
樓天一轉過身去,隻覺得突然之間頭腦暈眩,昏昏沉沉,就要站立不住。
若非他自小修道,經骨紮實,隻怕換了常人就要臥床不起了。
他粗粗喘息著,手在腰間摸了摸,從裏麵翻出一個小瓶來。瓶小頸長,對著手心晃了晃從瓶口滾出一粒淡黃色藥丸。
接著又倒了一顆,含在了嘴裏。藥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從喉脖而下,流遍了全身。
稍稍調理了下內息,樓天一看了眼身後的仙劍,有些戀戀不舍,卻無奈是別人的東西,隻好作罷。接著向著洞口走了去。
太滄劍低低悲鳴,劍芒流轉而過,頓時猶如千萬秋水鋪天而下。仿佛在那萬道豪光的劍體之中有龍吟滔天。
洞口也隨之秋風陣陣,向著洞中吹來,漫天的落灰沙石迎風而入,當真是怪異之極。
樓天一用手擋著風沙,卻一時不得而出,又一步步退了回去。
隨之風息光撤,又安靜了下來。
樓天一默然看向插在岩石之中的仙劍,心中又起了小小的波浪,似乎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他這樣想著,手伸近了衣袖之中,掏出一張巴掌大小的網來。
除了這張捕獲異獸的天羅網,似乎自己還真缺一件乘手的法器。
修真之人達到驅物階段,可以說是小有所成,然而一件法器的好壞也同樣決定著以後的修真之路的進程緩急和影響著修真者的施法效益。所以修真之人非常注重法器的品質。
樓天一猶豫不決,可最後還是沒能躲的過仙劍的**,緩緩走了過去。
太滄劍如或新生般“嗡嗡”顫抖不止,隱隱秋波如水流轉,倒印在樓天一瞳眸之中。
他伸出的手微微顫抖,偷偷咽了口唾沫,心裏著實幾分緊張。
太滄劍莫名興奮,“嗡嗡”震顫,仿佛等待了百年的劍主就在眼前。
錚!
仙劍迫不及待破岩而出,在空中微乎盤旋,輕輕落入樓天一手中。
入手溫熱,一股暖流從掌心流轉全身。劍柄潤滑雕刻細致,刻在正中太滄兩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
樓天一仔細端詳著,恍若與劍本就是一體,那股熟悉的靈力,等待了百年終於有了一份寄托。安靜的躺在他的手中,如同深愛的女子一般彼此注視著。
默視良久,許是某個角落裏粉落幾塊碎石,將他驚醒。他興奮莫名,說話也有些不流利了:“好,好……真是把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