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滄山以西,千裏之外的某個無名小鎮。
前幾日,一頭麵目猙獰凶神惡煞的妖獸突然闖了進來,在小鎮之上橫衝直撞,肆無忌憚的掠殺噬人。
這無知畜生,高俞半丈,長近兩丈上下,虎頭豹身,皮厚肉實。這一般百姓人家哪裏見過這等怪物,一時之間人心惶惶不可終日。多有一家妻小全都遠遷它縣,留有老弱病殘,隻有眼睜睜看著送死的份了。
那妖獸在空中嗅了嗅,接著血紅大眼凶光閃閃,側著頭向著前麵倒塌一半的房屋看了過去。
似乎它的視力不是甚好,看了半響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它低低咆哮一聲,伸長了脖子向前跨去一步,鼻尖貼著地麵向前嗅著。
在前麵殘簷斷壁下,一塊脫落的門板似乎動了一下,妖獸頓了頓,側耳向前聽去,黑乎乎的鼻子在空氣之中連嗅數下,眼中頓時又紅了幾分,它咆哮著向前衝了過去。
地麵轟轟震響,有如地震一般,大地似乎都在晃動。幾處搭落不結實的地方,再次倒塌下來,灰色茫茫一片。
震響之中隱隱有哭泣之聲,若隱若現。或許最終還是抵製不住內心的懼怕,顫顫發抖起來。木門“哐當”一聲倒了下去。
一個少年蜷縮在牆角瑟瑟顫抖,哭聲便也是從那裏傳來的。
他偷偷看了一眼妖獸,直覺得自己如同螻蟻一般弱小,不禁心中一寒,哭的更是淒厲絕望了。
妖獸轉眼即到,血盆大口血氣騰騰,一股濃鬱的腥臭氣味老遠就能聞到。森白獠牙鋒利尖銳,寒光閃閃。
少年閉上了眼睛,默默等待痛苦死亡的來臨。
妖獸放緩了速度,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猶如驚雷炸響耳邊,張開巨口向著少年咬了過去。
少年隻覺得天突然暗了下來,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向牆角裏縮去,濃烈的血腥撲鼻而來,想是這次死定了。
等待片刻的死亡,卻先聽到了一聲輕嗬,幽幽體香若有若無混著血腥氣味鑽入鼻中。
想是幻覺吧?
他低著頭,閉著眼。仍然在那個角落靜靜等待死亡的來臨。
妖獸仰頭朝天憤怒地咆哮著,對於眼前的不速之客甚是惱火。它尖銳的獸爪在街道石階上刨出一條條深痕。
“哪來無知畜生,在此行凶做惡。”女子手心青芒閃閃,翠笛橫握,淩然對於眼前巨獸。
來人正是那無名木屋中,下山來的玉慈。對於師傅的話,她左思右想,不得已還是順了師命下山去了。來到山下,一時卻不知茫茫世界該去向哪裏,於是隨便順著一條路走了下去。
臨近午時,她便來到離這不遠的一個村落,聽來去逃難的人說有妖獸作亂,便行色匆匆趕了過來。
她久居深山,涉世未深,哪裏見過這般淒涼景象。整個鎮子人煙稀落,殘簷斷壁滿目皆是,整條大街之上一個行人過客沒有。她暗自心傷,外麵世界就這般淒涼景象了嗎?
不由地淚水滾落下來。
也不知為何,她總是為一些習以為常的小事多愁善感,每當傷心處便不自覺的流下淚來,無論如何也控製不得。
正當胡思亂想間,妖獸咆哮了一聲,帶著凜冽的狂風向玉慈衝了過去。
玉慈猛然驚醒,稍稍後退了一小步,瞬間翠笛之上豪光暴漲,天地之間仿佛都為之一變,將她包裹在了光亮之內。
巨獸通紅的瞳孔映襯著翠綠光芒,微微收縮。它咆哮著衝的更加迅速了些。身後長長揚起的灰塵,猶如狂風突起席卷了大地,可見速度快如電閃。
玉慈站定身形,右手胸前半畫,一道青芒迅速擴大百倍不止,在身前形成一道厚實的光盾。而左手翠笛同時橫於唇間,一聲清嘯如貫空破水而來,響徹小鎮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