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一百單八個魔君(3 / 3)

何濤帶了幾個人,連夜趕到安樂村,叫開白勝家的門,把夫妻二人綁了,從床下挖出一包金銀,押到濟州城來。天明後,知府升堂 ,審理白勝。起初白勝不招,但怎抵官府大刑,不一時就被打得皮開肉綻,隻得招出晁蓋,其他六人俱不知姓名。知府把白勝夫婦打入死牢,寫下公文,命令何濤立即趕往鄆城縣 ,命鄆城縣立即捕捉晁蓋等七名正犯,繳獲贓物,押赴濟州發落。

到了鄆城,何濤看見衙門裏走出一個人來,年約三十出頭,身材不高,麵目黧黑,雙目炯炯,綹胡須。此人姓宋名江,字公明,排行第三。因他天性孝順,最講義氣,扶老濟困,揮金如土,所以滿縣人都稱他為孝義黑三郎。江湖上則稱他為及時雨,又稱呼保義。何濤說了些久仰大名之類的客氣話,說明來意,取出公文遞過去,說:“煩請押司轉呈知縣。”宋江暗吃一驚,晁蓋是他的結拜兄長,如今犯下彌天大罪,幸虧今天他值班,便說:“晁蓋本是刁頑奸民,全縣人沒一個不罵他的,捉他們如同甕中捉鱉。不過,縣老爺正在吃飯,飯罷稍歇片刻就升堂理事。這封公文至關重要,我給你通報,你再親手交給他。”何濤連聲稱是。宋江又說:“我回去處理些私事就來,你先稍坐片刻。”宋江回到住處,騎上快馬,飛也似的直奔東溪村。

晁蓋七人劫了生辰綱,三阮分了財寶,已回石碣村。晁蓋四人正在後園葡萄架下吃酒,莊客來報,說:“宋押司飛馬而來,要見保王。”晁蓋迎出來,宋江說:“哥哥,你們的事發了。白勝被濟州府拿下,供出你們七人。府裏派一個何巡捕,帶著公文來捉你們,幸好趕上我值班,你們快走吧!”晁蓋大吃一驚,謝了宋江,說出眾好漢的姓名,領他到後園,跟吳用、公孫勝、劉唐見了麵,宋江就匆匆走了。吳用問:“這是誰?怎麼慌慌張張就走了?”晁蓋說:“他就是及時雨宋江。要不是他來報信,今夜我們要吃官司了。”接著,又說出了白勝被打入死牢等事,眾人大驚。吳用說:“三十六計走為上。我們把珠寶金銀收拾了,趕到石碣村,跟三阮會合,然後到梁山泊入夥。”晁蓋說:“此計好是好,隻怕王倫不收留我們。”吳用說:“我們有的是財寶,多獻上一些。”

托塔天王晁蓋

晁蓋等七人,還有十幾個莊客,分坐六七條小船,來到河邊的酒店,跟朱貴見了麵。吳用講明來意,朱貴見有這麼多人要入夥,一邊寫信派小嘍羅去山寨通報,一邊安排酒飯款待大家。

第二天一早,朱貴叫來一艘大船,將好漢們一起送到金沙灘。山寨首領王倫領著杜遷、宋萬、林衝在寨門口迎接七位好漢,將他們請進聚義廳。王倫大擺酒宴,請大家一起飲酒暢談,可是他自己卻默不作聲,對七位好漢的入夥請求,沒有明確表示,好像有一肚子的心事。

晚上,回到山寨的客館,七位好漢都覺得王頭領態度不明朗,入夥的事恐怕要吹。江湖上傳言王倫心眼小,果然名副其實。王倫擔心晁蓋在江湖上名聲太大,手下的六位好漢又個個武藝高強,一旦進入山寨,隻恐壓不住他們。這時,門外的莊客來通報:“林教頭來了。”吳用微微一笑,說:“能不能在梁山泊紮根,全在這人的身上了。”大家一時不明白吳用的意思。

晁蓋等七人向林衝行過禮之後,大家就坐下敘談。吳用苦笑了一下,說:“看王頭領的臉色,恐怕在為我們入夥的事為難。林教頭,我們七人都是犯了死罪的人,隻求有一處安身之地,請教頭在王頭領麵前替我們美言幾句。”

聽了這番話,林衝也苦笑了一下。想當初他投奔梁山時,拿出柴進的推薦信,王倫還三番五次地折騰他。林衝向大家拱拱手,說:“英雄惜英雄,好漢幫好漢。明天王頭領如果推三阻四的,我林衝自會給你們做主。”林衝走後,吳用為明天可能出現的情況作了安排。

第二天,王倫派小嘍羅來請晁蓋眾人到水亭飲酒。七位好漢身藏短刀來到水亭。水亭上排著賓主兩排座位。王倫、杜遷、宋萬、林衝、朱貴坐在左邊的座位上。晁蓋、吳用、公孫勝、劉唐、阮家三兄弟坐在右邊的座位上。王倫叫小嘍羅端出五錠大銀,歉意地說:“山寨缺糧少房,實在難以滿足七位好漢的願望。一點兒薄禮請你們收下,另找地方安身吧!”

晁蓋說:“常聽人說,梁山泊招募天下英雄。不知為什麼真的來了,卻拒之門外。銀子我們不要,這就走。”

林衝一腳將桌子踢翻,指著王倫厲聲說:“這梁山泊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把這些英雄趕下山,就等於幫官軍的忙。”

王倫喝道:“畜生,說話沒大沒小的,你懂不懂規矩?”林衝拔出尖刀頂著王倫的胸膛。吳用立刻使了個眼色,阮小二擋住杜遷,阮小五擋住宋萬,阮小七擋住朱貴,晁蓋、公孫勝和劉唐假意來勸林衝。小嘍羅們都嚇得不敢動彈。吳用說:“林教頭,我們寧願下山去送死,也不要你們傷了和氣。”林衝衝王倫罵道:“像你這樣狗肚雞腸,怎麼做得了山寨的大頭領!”說完,一刀將王倫殺了。嚇得杜遷、宋萬、朱貴都跪下了。晁蓋連忙將他們一一扶起來。

吳用要林衝當山寨的大頭領,林衝卻堅持要晁蓋當。在好漢們的一致推舉下,托塔天王晁蓋從此成了梁山泊的大頭領。

武鬆打虎

宋江與晁蓋來往的書信被他的小妾閻婆惜看到了,因為被其威脅,宋江一怒之下殺了那女人,然後到滄州投奔柴進。在這裏,他又結識了武鬆,兩人結為生死之交。住了一段時間,武鬆想回家看望哥哥。宋江就給了他一些銀兩,並相送十餘裏地,才與武鬆依依惜別。

武鬆來到陽穀縣景陽岡下,見一家酒店的旗上寫著“三碗不過岡”,就問店主:“為何叫三碗不過岡?”店主說:“我的酒隻喝三碗就會醉倒,過不了景陽岡。”武鬆聽後,一口氣喝了三大碗,連喊:“好酒,好酒,再斟三碗來。”店主又斟了三碗酒給他,武鬆一口氣喝了十五大碗。

武鬆吃飽喝足,付完酒錢提了哨棒便走,店主叫道:“客官且慢,前麵景陽岡出了隻吊睛白額老虎,已傷了二三十人,你單身一人過岡,豈不是白白送了性命?不如在我店裏歇下,明日再走。”

武鬆笑道:“你是不是想半夜謀財害命,就用老虎來嚇唬我?”店主說:“我好心相勸,你反當惡意,隨你的便吧。”武鬆乘著酒興到了一座山神廟前,見牆上貼著公文,才知真的有虎。他想返回酒店,又怕被人恥笑,心想:“怕什麼,老虎能把我怎樣。”

武鬆走了一陣,酒力發作,便倚著哨棒,在一塊大石旁休息。突然,一陣風起,樹後跳出一隻吊睛白額猛虎,武鬆“哎呀”一聲,跳了起來,拿起哨棒閃到了一塊青石後麵。

那老虎又饑又渴,兩隻前爪就地一按,縱身向武鬆撲了過來。武鬆急忙閃到老虎背後,老虎轉過身子,把前爪搭在地上,屁股往上一掀,又向武鬆撲來,武鬆閃身躲過。

老虎見撲不到武鬆,就轉過身來,將鐵棒似的尾巴豎了起來,朝前一剪,武鬆閃到一邊。老虎一撲、一掀、一剪都落空了,威風頓時少了一半,武鬆趁機掄起哨棒,使盡平生力氣,朝老虎的腦袋劈了下去。隻聽“啪”的一聲,哨棒打在鬆樹上,斷成兩截。

老虎性起,向武鬆撲來,虎爪恰好落在武鬆麵前,武鬆趁勢用兩手抓住老虎頭上的花皮,往下一按,用盡平生力氣一陣拳打腳踢,老虎的口、鼻、眼頓時冒出鮮血,不一會兒便斷了氣。

這時,武鬆力氣用盡,腿腳都軟了,靠著大青石歇了一會兒,便向山下走去。忽然,草叢中又鑽出兩隻老虎,武鬆頓時魂飛魄散,定睛一看,原來是獵戶扮的假虎。獵戶聽武鬆說他赤手空拳打死了猛虎,都不相信,武鬆帶著他們,去見了死老虎,眾人都驚呆了。

第二天,獵戶們把老虎抬下山來,給武鬆披上紅緞,敲鑼打鼓地將他迎進陽穀縣。人們都爭看打虎英雄和死老虎。武鬆到了縣衙,得了一千貫賞錢,他自己分文未要,卻把錢分給了眾獵戶。知縣見武鬆忠厚仁德,身手不凡,就讓他留下來當了都頭。

醉打蔣門神

打虎英雄武鬆的哥哥武大郎被其娘子和奸夫所害,武鬆一怒之下殺了那對奸夫淫婦,因而被發配孟州。到了孟州安平寨牢城裏,管營要打他一百殺威棒,武鬆說:“打吧,我若躲一下,喊一聲,就不是好漢!”

這時,一個額上綁著白手帕,光著一條胳膊的年輕人,在管營耳邊悄悄地說了句什麼,管營連連點頭,臉色變得溫和起來。

管營問:“武鬆,你在路上害過病嗎?”武鬆說:“沒有。”管營有意開脫他說:“病還沒好,現在就不打了。”

從此,武鬆天天享用好酒好肉,他不解,便問軍漢是誰送的,軍漢說,是管營的公子,叫施恩,那個受傷的人。武鬆要求見見施恩。

施恩見了武鬆就拜。武鬆問其何事,施恩說:“待兄長身體養好,小弟有事相求。”武鬆問施恩是何事。施恩說自己小時學過拳腳,人稱金眼彪,在東門外快活林開了家酒店,不想酒店卻被蔣門神霸占了,他想請武鬆幫忙報仇。

武鬆問了問蔣門神的情況,於是,答應施恩,一定幫他奪回快活林。

過了幾天,施恩來請武鬆。武鬆要求“無三不過坐”。施恩問他何意,武鬆說:“每遇到一個酒店,不喝三碗酒就不走,這叫無三不過坐。”施恩說:“到快活林有十餘家酒店,那還不得喝三十碗酒。”武鬆說自己沒酒沒本事,在景陽岡是醉酒後才打死老虎的。

武鬆一副醉態來到快活林酒店,叫打兩盞酒來,喝一口,吐了,又叫道:“上好酒來。”酒保忍氣吞聲地又為他換了一盞。喝了一口,武鬆說:“店主姓什麼?姓蔣?為什麼不姓李?”坐在裏麵的蔣門神的小妾說:“這家夥喝醉了,在這撒野。”

武鬆讓她來陪酒。那婦人說:“該死的!你真找打。”說著,就闖了出來。武鬆一把抓住那女人,把她扔進了酒缸裏。後麵馬上跑出幾個人來,武鬆將前兩個扔進酒缸,又將其他的一頓拳打腳踢。

蔣門神趕到,他以為武鬆喝醉了酒,一拳打來。武鬆轉身就走,蔣門神緊追不舍。武鬆一套鴛鴦腿將其擊倒,上去就打。蔣門神直喊饒命。武鬆讓他交出快活林,還必須立即離開孟州,蔣門神都一一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