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大鬧飛雲浦
這一日,施恩正與武鬆在酒店聊天,來了兩個軍漢,說張都監聽說武都頭的武藝好,要他去當貼身隨從。這張都監是施恩之父的頂頭上司,施恩不敢阻攔。武鬆明白,張都監還管著牢營,想不想去都得跑一趟。
張都監對武鬆非常熱情,設宴招待了他,收拾了一間耳房叫他住下,還叫人給他縫製了一套秋衣。在府上,他可以隨便進出,就跟張都監的家裏人一樣。武鬆心裏十分感激張都監。
一晃中秋節到了。張都監在鴛鴦樓下擺了宴,要武鬆跟他一起飲酒賞月。武鬆見張都監的家眷也在,就想退席。張都監說:“義士,別見外,我把你當親兄弟看待。”張都監叫人把武鬆桌前的小酒杯換成大酒杯,連連勸了他幾杯。武鬆喝得半醉,怕失了禮節,就告別了張都監和夫人,回耳房休息。
武鬆正睡得蒙蒙矓矓,忽然聽見院子裏傳來“抓賊”的叫聲。他提起哨棒,大步走進院去尋找。隻見一個丫環慌慌張張地對他說:“賊去後花園了。”武鬆向後花園跑去,冷不防從黑影裏扔出一條長凳,一跤把他絆倒。七八個軍漢一起喊著“抓賊”,將武鬆摁在地上,用麻繩綁了。
武鬆急了,大叫:“別搞錯了,是我。”軍漢隻管押著他去見張都監。張都監正在廳堂等著他呢!武鬆又叫道:“別搞錯了,我是武鬆。”張都監怒氣衝天,完全變了一張臉,罵道:“你本來就是個強盜。我看你有些本事,想抬舉你。可你賊心不改。”武鬆冷笑一聲,厲聲說:“我武鬆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絕不會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
張都監叫人去搜查武鬆的耳房。不一會兒,兩個軍漢抬來一箱金銀器皿,上邊蓋著武鬆平時穿的衣服,說是在武鬆的睡床底下查到的。武鬆驚得目瞪口呆。他明白一切辯白都沒用了。從踏進張府的第一天起,自己就已經落進了他們精心布置的陷阱。就這樣,武鬆被打進了死牢。
施恩得到武鬆遭陷害的消息,立刻到衙門裏上下花錢打探情況。原來,蔣門神的靠山是張團練。他被趕出快活林後,就躲在張團練的家裏。張團練跟張都監是鐵哥們。蔣門神出錢請張都監幫忙,張都監就想出這麼一條毒計。張都監本指望判武鬆個死罪,但辦案的官員覺得武鬆是條好漢,不想害他性命。知府得知張都監得了蔣門神的銀兩,設計陷害武鬆,心想:“你賺錢,讓我害人,老子才不幹呢。”於是,武鬆逃了死罪,被發配到恩州牢城。
武鬆離開孟州城的這天,施恩帶了酒肉、衣服和銀兩來送他。
小李廣花榮
武鬆打了蔣門神以後,蔣門神一直忌恨於心,他勾結張都監設下毒計陷害武鬆,武鬆被判發配到恩州。可是蔣門神和張都監仍不死心,他們又收買了押武鬆的官差,企圖在半路上殺死武鬆。武鬆憤怒之下,打死了公差,血洗鴛鴦樓,殺了蔣門神以及張都監全家。
武鬆逃離了孟州城,在孔家莊遇到宋江,又見了毛頭星孔明和獨火星孔亮,武鬆把殺張都監,準備到二龍山入夥的事告訴了他們。宋江說:“我也殺了人,準備到清風寨小李廣花榮那裏避避。”第二天,兩人辭別孔明兄弟,分別向二龍山和清風寨而去。
一天傍晚,宋江來到清風山,在林子裏被繩索絆倒,幾個大漢將他抓住,綁在廳前的柱子上,等候頭領回來剖腹挖心。這裏的大頭領是燕順,綽號錦毛虎,二頭領是王英,人喚矮腳虎,三頭領是百麵郎君鄭天壽。
三人手拿尖刀來到宋江麵前,宋江歎氣道:“想不到我宋江今天會冤死在這裏。”燕順聽到“宋江”二字,忙叫手下鬆綁,跪拜說:“久聞大名,今日相遇,真是三生有幸。”王英和鄭天壽也連忙向宋江跪拜。
大家挽留宋江在山上多住幾天。一天,王英從山下搶來一女子,宋江說:“王英兄弟貪戀女色,這不算好漢。”燕順大笑說:“王兄什麼都好,就是有這毛病。”當晚,王英逼搶來的女子和他成親。
宋江、燕順和鄭天壽來到王英房中,得知這女子是清風寨劉知寨的夫人,宋江心想:“劉知寨是花榮的好朋友,如不救下這女子,以後到了清風寨不好交代。”在宋江的勸說下,王英放了那女子。
宋江辭別燕順等人後,到了清風寨。花榮設宴為宋江洗塵。宴席上,宋江提起了搭救劉知寨夫人一事,花榮說:“不該救她,她夫妻倆貪贓枉法,很不得人心。”宋江聽了,方知自己救錯了人。
轉眼到了元宵節,清風寨的土地廟前張燈結彩,掛起了五六百盞花燈。花榮因公務在身,就讓兩個親信陪宋江去鎮上看燈。
這時,劉知寨和夫人也前來看燈,那婆娘在人群中發現了宋江,她對劉知寨說:“那黑矮漢子就是搶我進山的賊頭。”
劉知寨立即派人捉住了宋江,並嚴刑拷打。花榮得知後,派人前去要人,不料卻被大罵一頓。花榮大怒,帶領四五十軍漢直奔劉知寨府中,罵道:“你好大膽,竟敢捉我的親戚。”劉知寨嚇得連忙放了宋江。
劉知寨豈肯善罷甘休,他又派出兩個教頭去花榮寨裏奪人。花榮見來搶人,便彎弓搭箭,說:“你們要想搶人,先領教領教我弓箭的厲害。”兩個教頭一見,大叫:“別射,別射。”說完,就連滾帶爬地逃跑了。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花榮雖然武藝高強,卻不及詭計多端的劉知寨。劉知寨見搶不到人,心裏琢磨:花榮一定會讓宋江回清風山,我何不在路上等候,捉住宋江。
果然不出所料,宋江怕連累花榮,決定連夜去清風山。誰知,在半路上卻被劉知寨派出的人捉住了,劉知寨又派人到青州府告花榮勾結強盜。此時,花榮還以為宋江已到清風山,更沒想到劉知寨會告發他。
青州知府慕容顏達是慕容貴妃之兄,接到劉知寨的報告後,立即吩咐都監黃信前去捉拿花榮。這黃信自恃武藝高強,揚言要捉盡清風山、二龍山、花山的強盜,因此被人稱為鎮三山。
黃信帶了五十餘軍漢連夜趕到清風寨,花榮還蒙在鼓裏。第二天,黃信親自將花榮請到劉知寨府上,假意勸說兩人和好,酒過三巡,黃信見花榮已有醉意,就把酒杯往地上一砸,立時,屏風後衝出三十多名軍漢,將花榮按倒綁住。
黃信和劉知寨押著宋江、花榮的囚車,往青州而去,路過清風山時,忽聽鑼鼓齊響,瞬間殺出許多人馬,劉知寨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原來清風山的三個頭領早探得消息,在此埋下伏兵等候。
黃信在馬上大喝道:“大膽賊寇,鎮三山黃信在此。”隨即拍馬舞劍殺了過來,三位好漢與黃信大戰起來,鬥了十幾回合,三位好漢越戰越勇,黃信不敵,逃回清風寨去了。燕順等人把宋江、花榮救出囚車,眾人回到了山寨。
劉知寨想趁亂逃跑,被燕順的手下抓住,押回山寨。燕順說:“這家夥恩將仇報,留下何用,把他殺了。”花榮說:“讓我親自下手。”說著,手起刀落殺了劉知寨。
神行太保戴宗
宋江在投奔梁山的路上遇到了故交石勇,石勇帶給宋江一封信。宋江見信大哭,原來信上說宋江的父親宋太公去世,要宋江回家安葬。
宋江歸心似箭,日夜兼程地往家趕,沒想到原來是書信有假,他父親並沒死。宋江被抓,知府把他判了脊杖二十,刺配江州。
路上,途經梁山的時候,他謝絕了晁蓋等人的邀請,執意下山。後來,還結交了好漢李俊、童威、童猛等人。
宋江來到江州府,正趕上知府升堂審案。這個知府是蔡京的第九個兒子。因此,江州人叫他蔡九知府。蔡九收了濟州府的公文,叫人把宋江押去江州城外的牢城營。
宋江住在單身房裏,見差撥來就送了他十兩銀子,也送了管營十兩銀子。凡是在牢城營裏有些來往的,宋江都送些銀兩讓他們喝茶。因此,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喜歡他。管營不僅免了他一百殺威棒,還給了他一份輕鬆的差事,叫他到抄事房當抄抄寫寫的文書。
一天,宋江和差撥在抄事房喝酒。差撥提醒他,戴院長那邊的人情也是不能少的。宋江笑道:“差撥哥哥放心,戴院長如果為難我,我自有主張。”話音剛落,有人來叫宋江,說戴宗要新來的囚徒去聽訓話。
宋江來到點視廳。戴宗罵他:“你這黑矮的殺才,為什麼不送人情給我?”宋江說:“人情人情,要人情願。你怎麼可以強逼呢?”戴宗火了,提了一根棍要打他。宋江不慌不忙地說:“戴院長別忙動手,把我打傷了,梁山泊的軍師吳用會不答應的。”戴宗慌忙扔掉棍子,問:“你是誰?你是怎麼認識吳用的?”宋江通報了自己的姓名,戴宗驚訝地說:“原來你就是山東及時雨宋公明。兄長,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咱們進城去談。”
說話間,二人來到一家酒樓,到二樓找了兩個位子坐下。一會兒,酒保就把酒菜端齊了。宋江取出吳用的書信交給戴宗,戴宗讀完後把信藏在了袖筒裏,起身對宋江行了個大禮。宋江慌忙答禮道:“我一心想拜會戴院長,隻是沒有機會,又不知住在哪裏。所以,故意等院長來找我。剛才多有冒犯,請多多包涵。”
稍後,宋江敘述了許多驚心動魄的往事,戴宗訴說了自己和吳用的友誼……